是来当说客,但不是梁司直的人,而是王郡丞。”
道人蓄发全白,脸色更白。
鱼俱罗明显感觉对方身体已经苍老腐朽,行将就木,全靠外景境界撑着一口气。
“王世充?他找我说什么?”
“时间紧迫,贫道就长话短说了。”白发道士蹲下身体,低声道,“王郡丞正在招募江淮新军,人、粮、钱什么都缺,特别是钱粮。”
“我们知道鱼将军这半年来囤积了不少财货,当中的大头根本不在家中,而是藏在了别处。”
道士说到这里,见鱼俱罗目光渐渐危险,却并不畏惧,而是自信笑道:“你我都是年过半百的人,死不足惜。可家中子侄还年轻,难道鱼将军忍心看着他们全都命丧黄泉,或是流放边疆过些生不如死日子吗?”
“所以呢?王世充想做什么?”
“很简单,将军说出财宝埋藏之处。一旦王郡丞查实,必定会向朝廷作证,私贩军粮之事将军是受小人蒙蔽。”
“如此虽不能保证将军官复原职,但至少可保族人不被诛连。”
见鱼俱罗仍有迟疑,老道又道:“贫道不妨直说了吧,王郡丞善于揣摩上意,将军肯定是深有体会的。此番梁敬真奉诏办你,根本就是至尊本意。就算将军无罪,彼辈也会设法构陷将军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王郡丞虽然官职不高,但毕竟是这里的地头蛇,再不济,为将军保存一丝血脉后裔,还是能办到的……”
“我怎么相信王世充不是诓骗我?万一你们得了财宝,翻脸不认人呢!”
鱼俱罗目光通红,显然已经意动。
白发老道见状更是从容,摊手道:“难道将军还有别的选择吗?”
……
老道离开后,鱼俱罗无力瘫坐在铁笼中,只感觉心中空落落的一片。
这些年经历的金戈铁马,荣华富贵,仿佛只是一场梦。
“也罢,乱世将至,能保住后人已是不易,也不枉我提着脑袋积攒下的家底……”
就在他思忖之际,又有一人鬼鬼祟祟地摸到了铁笼边。
此人一身仆人打扮,一开口,鱼俱罗便心头巨震:“你说你是王世充派来的?!”
“正是。”仆人说着从袖中摸出一截仿佛鲜嫩竹子的符印。
赫然正是象征着郡丞身份的“竹使符”。
“小人长话短说,咱们王郡丞正在招募江淮新军,人、粮、钱什么都缺……”
仆人絮絮叨叨,说辞跟刚刚白发老道大同小异。
但鱼俱罗却已经听不进耳。
“贼子,欺吾太甚!”
鱼俱罗悲愤大叫一声,一口老血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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