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旬傲然道,“蔡大人精通律法,多年为官,所言我不能反驳,但你焦望直何人?京兆尹之职还是当今圣上赏的,请抚心自问,你是真有本事吗?”
“放屁!”
焦望直真急了!
他和别人不同,没有经历过推举考试群议加官这套流程,是殷雄直接从地方小吏拔上来的。
正因为如此,他在京兆尹任上格外勤勉小心,一是要做给其他同僚看,他是个值得破格提拔使用的人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回报殷雄的知遇之恩。
而他也的确才干非凡,上任不到两月,京城治安就焕然一新,尤其是人人皆知他是新皇重用的人,没人敢为难他,面对那些豪强大户时,他也毫不客气,公平执法,所以在民间口碑极佳。
而同僚们也都对他另眼相看,倒还真不是因为他是特举上来的,而确有真才实干。
但是,对他来说,“来路不正”这四个字一直是他心里的一道刺。
如今杨旬毫不客气地把这一道刺拔了出来,他怎能不急?
“姓杨的,你敢再说一遍吗?”
杨旬冷冷道,“事实如此,还怕人说吗?”
杨旬也是被蔡跃几连问给搞晕了,乱了阵角。
他本来以为,凭借自己的才能,自然可以傲视群臣,独领朝堂风骚,百官折服,让殷雄放心重用他。
可他没有为官经历,根本就不知道朝堂之上藏龙卧虎,只是一个蔡跃就让他无言以对,颜面尽失,还谈什么独领风骚?
百官折服就更不用说了,可以说,经过他这一番操作下来,他成功地得罪了所有人。
蔡跃他反驳不了,人家站在朝堂上的时间比他年龄还大,他能接受。
可焦望直是什么人?一个靠圣恩爬上来的人,也敢出来和他对论?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他把所有怨气都撒到焦望直身上了。
可他没想,这件事是焦望直最大的忌讳!
焦望直血往上涌,摘下官帽,脱下官服,往蔡跃手里一塞,冲上去就是一拳,把杨旬打了个措手不及,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你敢打我?”
杨旬大怒,立刻还手,两人扭打在一起。
所有人都愣住了。
殷雄也愣住了。
什么情况啊?!
蔡跃急道,“快把他们拉开,当朝厮打,成何体统?!”
官员们一涌而上,抱住杨旬不让他还手,只有两个人象征性地拦一下焦望直,对他持续进攻却没有任何影响。
这是“拉偏架”!
眨眼间,杨旬身上便挨了几十拳。
焦望直还是有分寸的,打人不打脸,他出手的目标都是杨旬的胳膊腿和屁股,避开了所有要害。
殷雄忽然忽然想笑。
一大群道貎岸然的文臣武将,真到了发泄胸中怒气的时候,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这个杨旬……易之梅说的对,他应该到学堂里教书合适,至于宰辅……差得有点远!
他越想越觉得有趣,实在忍不住,便低头侧目,尽量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焦望直气也撒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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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也消得差不多了,这才想起朝堂之上还有一位呢,赶紧俯身跪倒,“陛下,臣……鲁莽了!”
杨旬挣脱众人的拉扯,扑到焦望直身上不管头脸挥拳就打。
不过焦望直跪伏在地上,杨旬也只能在他在后背上捶两下了事。
殷雄好不容易把大笑的冲动抑制住,问道,“怎么不打了?继续!”
焦望直道,“臣怨气撒完了,不打了。”
杨旬却怒道,“焦望直,来来来,再与我大战三百合!”
焦望直头也不抬,就象没听他的话,杨旬气得又在他背上擂了两下。
殷雄“正色”道,“杨旬,你的气发完了吗?”
杨旬咬牙道,“没有!陛下,这些人合起伙来欺负我,我……”
焦望直起身整理一下袍服,往他面前一站,“杨旬,同僚们并非有意帮我不帮你,你若还有气,仅管往我身上招呼,我绝不还手!”
杨旬抬手就要打,焦望直又道,“不许打脸!”
“不打就不打!”
杨旬扑到焦望直身上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焦望直果然一动不动,任他施以拳脚,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殷雄暗自叹息,这位大才杨旬……心胸气度比焦望直差了不是一个数量级!
人家不还手,众目睽睽之下,杨旬也终于恢复了理智,再闹下去自己就真成小丑了。
见他不打了,焦望直问道,“不打了?”
杨旬扭头道:“懒得与你一般见识!”
焦望直转向蔡跃深深一躬,“蔡大人,下官咆哮朝堂,请大人治罪!”
蔡跃把官服官帽还给他,瞪他一眼道,“还知道把官衣脱下来打架,说明你还不傻!至于罪不罪的,陛下不追究,便是无罪。”
殷雄摆手道,“算啦!性情所至,谈不到罪不罪的。”
“谢陛下!”
焦望直把衣帽穿戴整齐,对殷雄鞠了一躬,又对气鼓鼓的杨旬连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