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杨秋千一番恳谈,让殷雄对那位表兄杨旬来了兴致,和他约定一个时间,准备到杨府上走一趟。
为了不引起太大关注,他特意换上一身便装,乘一顶小轿来到杨府。
杨秋千是真心怕他那位表兄,把他带到正堂坐下后,连杯茶水都没给他上,打发一个下人去请杨旬,然后他自己溜之大吉了。
殷雄也有点后悔,正想着要不要先行离开时,一脸惊慌之色的杨博涯捧着茶盏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纳头便拜,“臣不知圣上驾到,有失远迎,请圣上恕罪!”
殷雄哈哈一笑,“伯父,在你家里还跪个什么劲儿?又没有别人,起来吧!”
他伸手刚要把杨博涯扶起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君臣之礼哪里都不能废!”
话音未落,一身白衣的杨旬迈着方步走入,拂衣跪倒,“臣杨旬,叩见陛下!”
殷雄硬把杨博涯拉起来,看着一脸严肃的杨旬,“你不是官员,不用自称为臣吧?”
杨旬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臣无论有没有官身,都是陛下的臣子!”
“不错不错!”殷雄心情大好,“起来吧!”
“谢陛下!”
杨旬起身,却始终低着头,不和他对眼神。
“臣等参见陛下!”
杨博涯的弟弟杨博根带着一大群人顺次来到堂外,依次跪倒行礼。
殷雄本来就不想搞得太正式,这下好!想不正式都不行了。
“都起来吧!”
杨博根谢恩后起身,族人们也跟着站起来,退到两旁。
殷雄笑道,“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见见杨旬,没有别的意思,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对了,把秋千给我叫回来。”
“是!”
杨博根躬身退下,其他人跟在他身后退到院外。
殷雄看向杨博涯,“伯父,您也忙去吧!”
“不可!”
杨旬道,“圣上驾临,伯父身为朝廷命官,岂能擅自离开?”
殷雄皱眉道,“杨旬,你不要一口一个圣上,我现在不是皇上……”
“陛下错了!”
杨旬不等他说完便直接打断,“圣上就是圣上,到哪里都是圣上。”
好家伙!
这小子不但没有进步,反而更加认死理!
“随便你吧!”
殷雄懒得跟他较真,问道,“表兄,现在我是皇上,身边可用的人不多,你愿不愿意出来帮我?”
杨旬俯身道,“请圣上直呼其名!”
“……好吧,杨旬,你愿不愿意出来帮我?”
杨旬问道,“陛下准备如何启用臣呢?”
殷雄想了想,就以他这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这么轴,当个监察御史应该没问题。
“到御史台做个长史应该可以吧?”
杨旬摇头,“不合适!陛下可知物尽其用,人尽其财的道理吗?”
殷雄心说口气还不小,反问道,“你觉得你能做好哪个职位?”
杨旬道,“丞相!”
殷雄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茶水喷出来,“杨旬,你要当丞相?你今年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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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旬不紧不慢地说道,“圣上如果是开明之人,自然要用开明之士,与年龄无关。”
一旁的杨博涯不停地给杨旬使眼色,可是这位仁兄根本就不看他,急得杨博涯不停地咧嘴搓手。
殷雄看了他好一会儿,问道,“杨旬,你觉得你哪一点能配得上丞相之位呢?”
杨旬道,“丞相者,上传百官之事,下达君上之命,居中统筹,不容有失。”
“上传百官之事,需与百官协调,知百官所想。下达君上之命,需与君心相合,知君之意,二者缺一不可。”
殷雄点点头,“说得不错。你性情如此中规中矩,如何沟通百官?”
杨旬:“陛下给臣的评价就是最好的答案。”
殷雄一愣,笑道,“你倒会来绕我。好,就算你说的对,那么你如何能做到知我之意呢?”
杨旬道,“圣上推出诸多新法,无法出于天下为公四个字!”
殷雄拍案而起,“好一个天下为公!你是如何得知的?”
杨旬:“陛下颁布的新法新政臣都仔细研读过,每一条每一项,无不施惠于民,秉持公平两字,只要稍加用心,即可明白。”
“陛下若想推行新政,使新法真正惠及民生,就需要一个不受任何条法约束的人来做,请恕臣直言,朝堂之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做到。”
“凡在前朝为官者,本能中会把新政与旧策相比,哪些惠己更多,便会积极推行,损己多者,则会以各种理由拖延之。”
殷雄不住地点头,杨旬说得没什么问题。他现在之所以感觉无人可用,主要症结也正在这里。
他的新政,绝大多数都是限制豪强士大夫权贵们的特权,普惠的是无权无势的百姓,试问有几个愿意做损己利人的事呢?
“杨旬,以你看来,第一件事应该从哪里做起?”
杨旬道,“陛下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示范,而不是改制。”
殷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