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给过那位病人家属任何建议。”
窦院长拍拍他的肩,“你和一功的名字里都有个一,当时我还说你们正副主任不能一枝独秀,不能一山不容二虎,要有合二为一的精神,一个科室能发展,团结也是最重要的。”
“巫主任对我一直很关照。”
“即便是一功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你比他的技术更好,你不在神外的这几年,病人数量、质量都下降了很多,他也很焦虑,不想让这个科室没落下去。”
“嗯。”林一铭点点头,他很清楚巫一功为神经外科的发展一直也在竭尽全力。
“一功的缺点就是好胜心太强,什么都想争当第一,在职业范围内的比拼,我觉得并不能称之为嫉妒,你没来医院之前,他是市里神经外科的权威,你来了之后,他从神坛上退了下来,心里难免会不甘心,所以更想用实力稳固住神经外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誉,他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理解。”林一铭说。
“一功现在遇到的这个病人,不能说他完全没有责任,他的过错就是急切地想为医院神经外科手术史上完成一例难度较大的病例,他本心没有错,即使有错,医院也要保护他,没有哪一所医院将医疗事故中的责任人直接推出去和受害人对质,我们同样不能这么做。”窦院长语气沉重,林一铭沉默着。
“国家对医学生的投入,包括你们自身十多年的求学,都比其他专业的学生付出得更多,不能仅因为一次医疗事故,就断送一个医生的职业生涯。”
“窦院长,您是不相信我吗?我是对这台手术有疑问,但没有证据的事情我是不会随意说的。”
“一铭,我不是不相信你,也并不是想来教训你。”窦院长叹了一口气,“虽然你现在不在神经外科,但我相信你对这个科室是有感情的,应该也不想看着它走向末路,作为三线城市的一所综合医院,我们能开展的高难度手术本就不多,如果一功现在因为这件事名誉尽毁,我们将再也接不到高质量的手术病人了,你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吗?”窦院长的手重重地落在他的肩膀上,“所以就让我们一起维护神经外科和巫主任的声誉,好吗?”
林一铭从窦院长办公室走出来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双手撑在墙上十多秒才感觉恢复了过来,他也曾为神外的发展努力过,怎么能看着它走向衰败呢?可他感觉窦院长并不完全相信他,大多时候人心只会偏向那个会为自己创造更多价值的人,而他已经没有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