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散发着冰冷的寒雾,傅行北一袭黑色西装融入,像是一只受伤的猛兽,以夜遮掩,将那些伤痛、委屈、不甘、愤怒、挫败,全都默默舔舐。
“念念先麻烦你照顾,我要……出趟差。”
留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
时惟音心下一恸。
这个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傅行北离开之后,时惟音哄着傅心念进卧室,恸哭过之后,他又不会说话了。
时惟音心疼得厉害。
正在这时,司千亿发视频来了。
“妈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司千亿的声音里永远带着朝气,像是有用不完的活力。
时惟音看了眼默默擦泪的傅心念,强打起精神,问:“什么好消息呀?”
“三叔叔出国去参加学术演讲了,起码这半个月都不会回来呢!”司千亿兴奋道,“这下,我们都成了没人管的小野鸭了耶!”
“三叔叔出国了?”时惟音拧住眉头,“那家里现在没有别的大人吗?就你们两个?”
虽然家里还有佣人、管家,但想想傅心念的遭遇,时惟音实在不敢让两个小家伙自己待在家里。
这时,傅心念走了过来。
两个小家伙一看见他,瞬间就惊呆了。
两人齐声发问:“妈咪!你这两天天天往外跑,就是去跟念念玩了?”
时惟音:“我不是!我没有!”
“哼!不理你了!”司千亿撅起小嘴,“哥哥,就让我们俩在家自生自灭吧!就算有人欺负我们,不给我们饭吃,不给我们火烤,我们也要坚强!一定不要哭!”
“好!”司亿千格外配合,“我们坚强!不哭!”
看见两小家伙抱在一起哼哼唧唧的模样,时惟音额头溢满了黑线。
这是两个戏精吗?
“妈咪信用卡被停了。”时惟音老实交代,“得赚钱!我现在是念念的家庭教师,他爹地特别大方,一个月给二十万呢!”
两宝:“被停了?是大伯停的?那赶紧找三叔叔呀!”
“找了又如何?”时惟音叹息了声,“我终究还是得有自己的工作,不是吗?”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两宝面面相觑,当然知道妈咪在司家的处境。
当即道:“妈咪,对不起,是我们错怪你了,那你好好当家教赚钱吧!我们会照顾自己的!”
可时惟音怎么放心呢?
当即就给傅心念收拾东西,带他去司家住。
反正,傅行北出差嘛!
宝贝归她了!
……
夜,很静。
傅行北站在窗户口,望着外面那轮明月,眼底全是心事。
不远处,陆西森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了傅行北的背影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
“酒店下面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嗨场,你喊我来,就是让我看你背影的吗?你知不知道下面的小姐姐一个个身材有多劲爆?”陆西森问。
傅行北:“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当然啊!”陆西森眼里闪着亮色,“特别正点!”
傅行北回眸,冷声:“司家销声匿迹好几年,我接到消息,司井然在这里会客。”
陆西森恍然大悟,“所以,你不是来愉悦身心的,你是来找人的?你都到这么好玩的地方来了,结果你来找个男人?”
傅行北翻了个白眼,继续望向外面。
听说司唯一将傅心念带走了。
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又是谁派来的?
她真的……存有坏心思吗?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么些年你都执着找司家的人?那个婚退或不退,有意义吗?依我看,司家压根也没想将他们真正的掌上明珠嫁给你!”陆西森道。
“必须退。”傅行北声音很轻很轻,“我死后,不能带着一份婚约去见她。”
陆西森:“你说什么?”
傅行北没有说话。
“那个司唯一……”陆西森想了想,再道:“虽然她神神秘秘的,但是,如果你觉得她不错,别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她认钱,就给她钱,如果认情,就给他情。只要你能从时惟音的火坑里跳出来,给什么都行!”
傅行北安静了会儿,“你觉得她不错?”
“是你觉得她不错!”陆西森纠正,“你为了时惟音,将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四年了,够了!放过你自己吧!好不好?”
“陆西森。”傅行北苦笑了声,“念念今天对着我吼,问为什么当年死的是妈咪而不是爹地。”
陆西森心头一沉。
“你说,如果当年死的是我,她会如我想她那样,想我吗?”
傅行北的问话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分明吐字清晰,却总带着一股有气无力的厌世。
饶是陆西森听了,都鼻头一酸,忍不住叹息……
三天后。
时惟音带着宝贝们过了几天没有人管束的生活,实在是太惬意了!
但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给傅行北打个电话,问问他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真想把儿子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