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傅了之在时惟音肩膀重重拍了两下,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时惟音愣在原地。
傅了之怎么会知道合约的事?
这件事,她跟傅行北不是保密的吗?
甚至,连时梦莹都不知道!
还不容她想明白,傅行北的质问已经压了下来:“你不是有脸盲症吗?为什么看得出他眼睛里有红色?”
时惟音吓了好大一跳,回眸,“你凭什么质问我?”
“回答我!”他扼住她的手腕,“你跟他的感情究竟好到什么地步?”
时惟音想将手抽出来,可是,他却扼得紧,她根本就挣扎不开。
尤其是,他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
给她一种他就是傅行北的错觉。
“小鸡黄!”她拧住眉头,“你发什么疯!”
“说!”
“因为我和他从小就认识!所以,我能够看清楚他,也能够看清楚我妈!”
“仅是这样?”
“还要怎么样?”
“你有没有喜欢过他?”
听着傅行北的问题,时惟音的眸子瑟着一缩。
为什么最近好多人都问她这个问题?
“你真是皮痒了!”她抡起拳头,眼神有片刻闪躲,“我喜欢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先解决好你自己的感情问题吧!那个司家大小姐,你还没追到手吗?”
“我……”傅行北有些挫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看那个傅了之不像好人,他做坏事的话,你会帮他隐瞒吗?”
“你在现实生活中是不是没遇到过坏人?”时惟音冷声发问,“真正的坏人,他要做什么事还会跟身边的人说吗?”
傅行北顿时语塞。
他宁愿选择相信,时惟音对傅了之做的所有事情都毫不知情。
如果她真知道些什么,又怎么可能一直关在监狱里,想要出来都必须是付出生命?
这些天,他一直就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时惟音坐在手术室门口。
她一边等着母亲的消息,一边在想傅了之究竟是为什么会知道她和傅行北的协议。
听他那话里的意思,不可能是傅行北泄露出去的。
难道说,傅行北身边的某个心腹,是傅了之的人?
她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给傅行北听?
他会相信她吗?
或者,会觉得其实是她泄的密,故意挑拨离间?
就在她两难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时惟音当即起身,见一名护士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她赶紧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病人大出血,得赶紧调血包!”护士道,“但是,司阿姨的血型特殊,医院里面的血库可能不够。霍医生让我先去看看。”
“大出血?”时惟音的脸色霎时就变白了。
霍成泽不是跟她说,对手术的把握有99%,为什么会大出血呢?
眼前一黑,她双腿不稳地差点儿摔在地上。
傅行北赶紧扶住她。
“稳住!”他声音里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霍成泽的医术那么高明,阿姨不会有事。”
时惟音点头,紧紧抓住他的胳膊,道:“你扶我过去坐会儿。”
她突然庆幸自己不是一个人待在这里。
否则,她肯定会慌神。
护士来来回回跑了几次,时惟音努力提醒自己不要上去添乱。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慌,越来越乱,不好的预感让她的身子都忍不住在发抖。
终于,等护士再次跑出来时,时惟音忍不住问道:“血库的血够吗?如果不够,抽我的吧!”
她和母亲都是熊猫血,比较罕见。
“可……”护士支支吾吾,将时惟音拉到一旁,小声道:“可霍医生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抽你的血。”
时惟音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肚子。
对啊!
她是孕妇。
她的肚子里有三个孩子。
她现在自己都贫血,如果再献血。
傅行北看着护士和时惟音嘀咕,走上前,怒道:“到底怎么了!直说!”
他也觉得奇怪。
分明外面的广播站都已经在喊要熊猫血的人了。
为什么在这时候,时惟音却无动于衷?
他当时选中要时惟音的心脏,就是因为她的血型珍贵。
“抽我的血吧!”时惟音在此时出声。
“我需要和霍医生商量……”
“不用了。”时惟音拉住护士。
她知道,霍成泽为她着想,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她献血。
但是,母亲的手术,不能发展到万不得已的地步!
“先瞒着他,别告诉他,就说是有人无偿捐献。”
护士点头。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只得带着时惟音去抽血。
傅行北跟在时惟音身边,道:“先别急,等等看,应该会有人献血。”
“我等不了了!”时惟音将手伸出去,狠下心,“抽吧!”
一管又一管血从时惟音的体内抽出去,她只觉得一阵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