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梦莹不敢相信地看着时惟音。
竟然不受威胁?
虽然时惟音以前就不是个软糯包子,但到底还是有些顾忌。
怎么坐牢出来之后,那份顾忌荡然无存了?
一定是脑子不清醒,还没有明白她此刻的处境!
时梦莹靠近,以着只有时惟音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妈还在我们手上,你就不怕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连累到她?”
时惟音没有表态。
时梦莹以为她是怕了,继续道:“她可真是个废物!不仅保护不了自己,更保护不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为止爸都不跟她离婚?因为离婚要分财产!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等她死后,爸就会风风光光娶我妈进门,然后睡她的男人,住她的房子,花她的钱!”
“啪——”
时惟音一巴掌就甩在时梦莹脸上,落下鲜红的手指印。
她不容许任何人诋毁母亲!
“上不了台面的蠢女人!当个私生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问问你妈,她现在没名没分,过得憋不憋屈?”时惟音冷下脸,“我妈不会死!她会活得长长久久!而她一日不死,你妈就别想进这个家门!”
随即,再瞪向时晏,“不管我妈现在在哪儿,今晚务必把她送回医院,给她开间vip病房,一日三餐派人好吃好喝照顾她,手术时间我会跟医生定好,钱,都由你出。否则……”
“你动用关系让我越狱去陪那个男人的事,我全抖出来!那天晚上,我留了证据!”
她的声音幽冷异常,透着霸气让人不敢拒绝的命令,眸子里凝出淬炼的怒火,俨然从地狱闯过一轮重生回来的主宰,叫人一时间竟没办法做出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就在这时。
一道凌厉的男声赫然而起:“出什么事了?”
伴随的,是一抹黑色入帘,考究西装着在修长挺拔的身上,带着浑然天成的尊贵高傲,是人上人的出类拔萃,黑眸中更是迸射出如冰山般凌厉壮阔的寒光,瞪住这里发生的一切。
时梦莹率先反应过来,跑去门口,冲站在门外的傅行北哭诉道:“傅少,呜呜呜——姐姐疯了!我好害怕!”
她不敢靠他太近,还没有被允许。
那天,他忽然跑到时家来找她,原本是欢天喜地的说要娶她。
但在看见她之后,也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他对她客客气气却冰冷疏离,多亏时晏各种花言巧语才让他稍稍打消疑虑,只说了句一定会回报她便离开了。
刺鼻的香水味靠近,傅行北本能地远离,看了眼柔弱无骨的时梦莹,黑眉微敛,那句安抚的“别怕”终究是悄无声息地散去。
那天晚上的女生身上有一股淡淡地馨香,虽然瘦弱,但散发出极其强大的韧劲,哪怕被他无情占有,她也是一声不吭,双手揪紧被褥发出无声的反抗。
坚强又勇敢得让人怜惜。
他的眸光若有似无往时惟音身上放。
一如她现在这样,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身子耸然矗立,双手垂在身侧紧紧握成拳头,顺着指节流下一滴鲜血。
“吧嗒——”
“你受伤了?”他疾步向她走过去。
心疼间,没注意到自己从未有过的紧张语调。
伤口并不深。
让他为之蹙眉的,是她的手。
这双手修长纤细,白皙柔软,握在掌心温暖缱绻,而当看见她腕处被手铐留下的野蛮印记后,他的眸子陡然缩紧,一股苦腥味更在喉口,不悦极了。
时惟音迅速将手抽出来。
大概是刚才打开糕点时擦破了皮。
她不习惯与陌生人接触。
而且,虽然不知道傅行北和时家是什么关系,但听时梦莹刚才娇滴滴的语气,不像是普通朋友。
时惟音也忽然反应过来,时梦莹朋友圈cue的f君,该不会就是傅行北吧?
想着,时惟音后退几步,与傅行北保持距离。
可在场的其余人全都慌了。
傅行北如此紧张时惟音,难不成是已经知道了真相?
不!
不会的!
那天晚上所有的证据都被一把火毁灭了!
萧敏沉不住气,生怕错失这个金龟婿,赶紧道:“时惟音,你也太不像话了!家里有贵客要来,你竟然在这种时候撒泼犯浑,还打伤了梦……”
“妈!”时梦莹一声轻喊,打断萧敏的话。
将长长地头发撩开,特意露出自己被打肿的脸,时梦莹走到傅行北身边,委屈巴巴地轻道:“姐姐只是刚出狱,情绪不太稳定,回家就大发雷霆说为什么我们不凑钱救她,还扬言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才不小心伤到了自己。现在话说开,吵也吵了,闹也闹了,就好了。”
随即,又善解人意地露出抹微笑:“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姐姐,你等等,我去拿医药箱给你包扎。”
如此懂事、温柔又识大体,让傅行北想起那天晚上的女孩儿。
她为他哭,舍不得他死,还不顾危险地留下救他。
这才拿正眼看向时梦莹,那张被打出血印的脸让人无法忽略。
“你被打了?”傅行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