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新村里,一个不起眼的早晨,阳光轻盈地洒满了村里的一个庭院,可庭院却好不宁静,因为突然到访的几个毛头小子,这块已经废弃了的地方被弄得好生热闹。
“啪唧”。
怀安被一巴掌扇飞,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铺在地上的落叶也扫飞了起来。
而这一巴掌的主人不仅毫无歉意愧念,还挂出来了一副呲牙咧嘴、满是憎恶的模样对被甩飞了的怀安说道:“你个脏东西,不要不识好歹,要是以后还敢跟我们套近乎,本少爷可饶不了你!”
“林少,别这么说呀,人好歹也是曾经的天才少年嘛,会打击到他的自尊心的,哈哈。”
“哎呀,真替孙大将军感到悲哀,你说哪怕收养一条狗都比收养这么个废物要强吧?”
“就是、就是。而且啊,光看着妹妹去送死然后自己苟活的人,全天下也就这么一个了吧?”
反正站着说话不腰疼,几个男生你一眼我一语地说着,都把自己当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样。
怀安不依不饶地爬起身子,但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反驳他们。
“嚯,怎么呢?我们说的不对吗?”林高卓煞有介事地问道。
怀安攥紧了拳头,却还是没能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来。
“不爽啊?”林高卓走近怀安,轻蔑地说。
“没,没有不爽……”即便嗓子已经完全堵住了一样,十分难受,但怀安还是沙哑地回应。
“没有?”高卓脸上满是戏谑地说,“没有就笑一下呗,你平时不是很能笑的吗?来,给哥笑一个——”
闻言,怀安脸上不由得颤动起来,血液的温度似乎都在这一刻集中到了脑袋上,但他没有发作,只是一抬头看向高卓,嘴角颤颤巍巍地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愣是露出了一脸无邪的笑容。
“嘿……嘿嘿……”
“哈哈,这废物还真笑得出来?怕不是脑子真的坏了吧?”几个男生见此情景,纷纷耻笑起来。
“对嘛,”高卓又伸出手在怀安脸上拍打了起来,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说,“这才是废物该有的样嘛……挨打也得站直了,不是吗?啊?”
说完,高卓那只还在怀安脸上的手忽然一用力,直接就又把怀安甩到了地上。
过足了瘾,解足了气,林高卓等人淬了口水,踢着散落一地的叶子便散了去,独留下身上红一块紫一块的怀安。
疼痛感蔓延开来,怀安也只是忍着,默不作声。
很遗憾,怀安对高卓他们的言论确实做不出任何反驳——平躺在地上,怀安看着庭院内小房子的房顶,眼眶不由一红。
十五年前的一个夜晚,也是这个庭院,同样的热闹非凡,却是一个婴儿的哭闹声造成的——
这个婴儿不知道,清晨那个抱着他、宠着他的那个姑娘把他放在这里后到底去了哪里,抑或是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也不知是何原因,他并不晓得黑暗,但自己却本能地感到地感到害怕和恐惧。这种恐惧竟比自己肚子不断作响还要来的可怕……
他什么都做不了,即便他动用了身体的每一寸部位挣扎着,却依然没有办法挣脱裹布,只能闭着眼睛、放声大哭。好似这哭声能够帮助他一样,他丝毫不敢停下来……就这样一直哭着、哭着。
终于,婴儿的哭声还是换来了回报。
那关闭了一整天的门终于再次被推开,那一瞬间,躺在杂草堆上的婴儿虽然已闭起双眼,但烛光仿佛能刺进去心脏一般,令他感到分外的温暖,并就此放走了高昂的哭声,转而代之的是湿着眼眶的抽泣。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怀安的养父孙政羽。而那个嚎啕大哭的婴儿便是怀安,战乱年代,像怀安这样的弃婴并不少见,而政羽也是第二次收养孩童了,他还有另一个养女,所以他自己也乐得凑成一个“好”字。
自那之后,怀安便跟随着孙政羽南征北战,并与政羽养女以兄妹相称。
即便一直跟随着部队,两小无猜依然生活得十分自在,并且展现出过人的修炼天赋。怀安尤其如此,不仅功法修炼手到拈来,令孙政羽这样的将军都赞叹不已,还对“点穴”手法有一定的造诣,经常出其不意地整蛊军营里的人,惹出不少啼笑皆非的闹剧。甚至还叫来一个士兵当“工具人”,向妹妹晓静展示点穴的要领,十足的捣蛋鬼,然而怀安不知道,未来的他会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后悔不已。
眼下,就算曾经的怀安修炼再怎么出神入化,现在的他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而且,该痛还是得痛……
强忍着疼痛爬起身子,怀安迈出了庭院,把自己拖回到了家中——
因为孙将军两袖清风,不敛财,所以他们家落的清贫,占地不大,摆设也简陋。
很快地,怀安翻出药水、拿出棉签、露出红肿淤青的部位、涂抹均匀,熟练而快速。
饭点后的夜晚,是令人陶醉的,不仅是因为它那微拂过肩的晚风、明暗交加的夜空;还有朦胧显美的夜景,都不禁让人油然生起一股想要流连其中的欲望。
怀安不知道哪来的“雅兴”,独自去到山林散步,脚步声并没有压住蝉呼蛙鸣,亦或是风的呼啸、树的摇曳。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