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就不顺利。
宋卫星刚刚跨过破损的栅栏,左脚就陷入小溪岸边的淤泥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费了好大的劲才拔出脚来,好在鞋是防水的,要不就要弄湿了。
呵呵,宋卫星自嘲了一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虽然是大晴天,可是黑龙沟里面仍然有淡淡的薄雾,光线也不是很强烈。宋卫星不敢掉以轻心,右手拿着手持气体检测仪,左手拿着一罐已经装好鼻罩的便携式氧气呼吸器,沿着黑龙沟南侧的沟壁,直奔上次发现崖缝的方向而去。
大概走了20米,气体检测仪显示没有发现二氧化碳浓度异常,地势也大约升高了一米。宋卫星松了一口气,把氧气呼吸器插入背包的侧袋,将气体检测仪交到左手,右手抽出探路棍,继续沿着南侧往前走。
靠近沟壁南侧的地势很陡,很不好走,宋卫星不得不向沟里面的草地靠了靠。
草地上长长短短的杂草让宋卫星非常担心,怕草丛中有蛇,于是不停地用探路棍拨打草丛,打草惊蛇嘛。
不一会儿,宋卫星自己差点笑出声来,蛇这种爬行动物也是用肺呼吸的,在二氧化碳浓度极高的区域还能生存?
刚刚松了一口气,又猛的揪住了心,草地会不会被泉水长期浸泡已经成了沼泽。果然不出所料,宋卫星用探路棍捅了捅,下面是松软的泥土,稍微一用劲,棍子就陷进泥淖里。
宋卫星打起十二分精神,避开稀疏蔓生的草棵,用探路棍专门去捅簇生的矮草丛,这种簇生矮草丛的根盘根错节,紧紧抱团成一块,承重能力比较强,能感觉到这下面的土比较硬,试着用脚踩了踩,还不错,可以承载一个人的重量。
于是,宋卫星就一步一步地试探着前行。还好,没有很深很烂的沼泽泥潭,也没有用到浮垫。
300米左右的路程,宋卫星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来到崖壁的崖缝前。紧张,负重,脚下软硬不定的沼泽,让宋卫星出了一身的汗。
从黑龙沟的沟口看过来,很难看见崖壁上的崖缝,可是到了崖缝底下,发现崖缝上宽下窄,比宋卫星想象的要宽,下面都有两、三米宽,不过由于角度问题,宋卫星那天从沟口只能看到窄窄的一线。
终于可以看到那一抹暗绿色了。宋卫星抹抹汗,满怀期望地抬起头,咦!怎么回事?哪有什么暗绿,怎么什么也看不到。
宋卫星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两步,看看没有踩到泥淖又后退了两步,才发现崖缝的底部是一个岩坎,岩坎大约有4、5米高,一股细细的水流从岩坎的上面流下来,水流在崖缝的底端冲出一个浅浅的水池。
只有爬上这道岩坎才能看到崖缝上部的暗绿矿苗。
宋卫星这才明白,他以前看过的网文故事,猪脚无一例外的都是年轻人,这种设定真是很有道理。就像面前这道岩坎,年轻的猪脚就算没有飞檐走壁的异能,没有练过攀岩,但人家身轻体健,手脚并用,抠住石缝,蹬住突出的石头,用不了几下子,也就翻上去了。
如果这次是带学生出来做勘探实习活动,也很简单,让学生爬上去就行了。
可是这次是宋卫星单枪匹马,瞒天过海,连个帮忙的助手都没有。而宋卫星现在的身体状况,连个油腻大叔都不如。
虽然没有中断过锻炼,可最多是在校园里走个几公里,在单杠上拉几个引体向上,做几个俯卧撑而已,毕竟是六十多岁的退休人士了,年老体衰,要爬上这四、五米高的岩坎,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
宋卫星早有准备,从背包里掏出一头绑有飞虎爪的登山绳索,飞虎爪平时是闭合的,使用的时候可以撑开,绳索足够长。宋卫星拎着登山绳索晃了晃,猛地向岩坎上面抛去。头两次,绳索抛的高度不够,滑了下来;后来又试了几次,绳索抛是抛上去了,可能是飞虎爪没有钩住合适的部位,轻轻一拽又掉下来了。连续几次失败后,宋卫星摇了摇头,心想,就算飞虎爪钩住了,自己能不能凭一根绳索就爬上去还两说呐。再想其他办法吧。
宋卫星当然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正面不行,侧面呢?
左边是刀劈斧削般的崖壁,不用想,没戏;
右边不远处是崖壁与森林接壤的部位,过去看看有没有可能性。
森林非常茂密,枝叶郁郁葱葱,大晴天还是有点阴森森的。宋卫星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背在背上,只把砍刀拿在手上,万一运气不好碰到野物也能给自己壮壮胆。
森林的坡度不算太陡,拽着树下灌木的枝条,沿着崖壁与森林接壤的边缘慢慢地爬到了崖壁一个透亮的地方。
宋卫星探出身子看了一下,崖壁在崖缝岩坎的上方约莫三米的地方居然有一个罅隙,大小好像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钻下去,岩坎的上方裂隙发育,非常方便踩脚和手扒。
宋卫星喘了一口气,从沉重的背包里又掏出那根攀登绳索,把绳索的一端在一棵大树的主干上打了一个牢固的结,用力拽了几下,没问题,于是用绳索先把背包放下去,然后拉住绳索钻进罅隙,下降到岩坎上。
怪不得老虎爪没有地方卡,岩坎前面是平整的平面。岩坎的后端是一个深深的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