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草药买了回来。
苏卿墨吩咐厨房烧了热水,待浴桶里的热水注满,扒了林清珏的衣服,将他丢了进去。
浴桶下面架着锅,冬至在添柴。
林清珏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伤了根本,要想让他恢复,泡药浴的水必须保持在六十度以上,这样方便打开他的毛孔,药性更容易渗透进血液。
苏卿墨按比例有条不紊的丢着草药。
林清珏只在刚刚进浴桶时,水温让他有些不适,这会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苏卿墨围着他转的幸福感。
在青山村时,苏卿墨的生活里,每天想着怎么为他治病,心思全部放在他身上。
到了京城,他病好了,两人这样的时光成了回忆。
记得解毒那晚,她落在自己脸上的泪水,林清珏伸手握住了苏卿墨的手。
“墨儿……”
一双眉目传情。
苏卿墨无心欣赏。
“好好泡着,我去拿银针。”
药浴加上针灸,有助于林清珏的恢复。
好在林清珏是遇见了自己,不然他很难活到现在。
苏卿墨出门拿银针,走在会房间的走廊上。
小院外,有一闪而过的身影。
“初心?”
苏卿墨喊了一声。半响未有人回答。
“难道我眼花出现错觉了?”苏卿墨心里想着,没太当回事。
院外的何初心蹲在墙角,头埋进双腿间,隐隐有啜泣的声音。
苏卿墨拿了银针出来,听到声音走了过去。
“初心,你这是怎么啦?”
听到苏卿墨的声音,何初心慌张的擦干眼泪,站起身。
“师傅……”
何初心红肿的眼睛,声音带着哭腔。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哭成这样?”
苏卿墨的关心,何初心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
“怎么啦?哭得这么伤心?”苏卿墨上前为何初心擦去泪水,轻轻的拥她入怀。
“发生了何事?和师傅说说,谁欺负你了?是不是魍?”
苏卿墨的怀抱很暖,何初心窝在她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泪水打湿了苏卿墨外衣。
苏卿墨很有耐心的等着。
“哭成这样,莫非真是魍欺负了你?”苏卿墨只能猜测。
何初心一眼不发,就知道哭。
认识何初心以来,她一直是个坚强好学的姑娘,性格开朗,怎得今日哭成这样?
“初心,我这会在给林清珏治病,你别哭了,先前屋里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林清珏还在药浴里泡着,虽说不针灸也能起到效果,针灸的话,会事半功倍。
何初心听了苏卿墨的话,在她怀里点点头。
苏卿墨扶着何初心的肩膀,给她擦了擦泪水。
“乖,别哭了!有师傅在,谁也欺负不了你。去屋里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暂时安抚好何初心,苏卿墨进到浴室,眉头一直皱着。
“墨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愁眉紧锁的。”
林清珏说着要伸手抚平苏卿墨眉间的忧愁。
苏卿墨歪头躲过。
“在里面坐好,我要施针了。可不许乱动,要是让针偏离了位置,成了石头人我可不管。”
其实苏卿墨就是吓唬吓唬林清珏,就算有所偏差,林清珏不过是受点疼痛。
开始施针,苏卿墨心无杂念。
冬至是头一次看到苏卿墨出手,烧着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手里的动作。
只见苏卿墨手起针落,几个呼吸间,林清珏肩膀到脑袋上插了不下十根银针。
“少夫人,你医术真好。给少爷治病的大夫都没你医术高超。不但给少爷解了毒,还有了少爷的孩子。”
瞧……冬至说的话!
苏卿墨听了狠狠的瞪了林清珏一眼。
林清珏无奈的受了这份委屈。
“冬至,少夫人有孩子,是给我治疗之前,你让她在你眼皮子底下溜了,害得我找了几个月,等这次胡副将进京,你到他府上住几天。”
委屈可以受,锅却不背。林清珏可不想苏卿墨又关他在门外。
“什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溜了?少爷成亲不告诉我。我哪知道,你明明是去见骆大公子的,谁知道,那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冬至不满。
“窗外剪影,洞房花烛夜,你这些年学武,学得智商堪忧,站在屋顶上,看着墨儿离开,难不成还得我告诉你,让你拦下她?”林清珏甩锅。
冬至哭丧着脸,“那时少夫人那么丑,我还以为是乞丐……”
说着,冬至的眼里蓄满泪水。
苏卿墨不想魔音贯耳,瞪着林清珏,“别拿冬至当借口。当着一个孩子的面,你说这些,你羞不羞?”
“不羞。冬至又不是孩子?他今年都十五岁了,很多人在他这个年龄都已经要当爹了。”林清珏厚颜无耻的说着。
要不是此时林清珏身上插着银针,苏卿墨恨不得当场劈了这个病娇鬼。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自己犯的错,说的这般清新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