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水生家门前的院子外,顾时年轻轻的敲响院门。
“水生叔,你在家吗?我是顾时年,来替苏卿墨给你送租牛车的银子。”
古代农村,基本上都是篱笆围起来的院子,周水生在院子里做木工活,听到声音,语气不善道,“不要了!你们赶紧滚。”
这就是周水生,青山村里的鬼见愁,人好好的与他说话,他总是凶神恶煞的样子。
“怎么能不要呢?水生叔,谢谢你昨天送苏卿墨,银子我放在院门口,你记得来拿。”
原主不在青山村走动,顾时年生活在青山村,村里的人大多数他都是认得的。
说着,顾时年拿出一两银子放在院门口。
“都说不要了,你们听不懂吗?”
在两人准备回去时,周水生打开院门,捡起地上的银子脸色阴沉的丢给顾时年。
“以后离俺家远点。”
凶狠的说完,周水生转身关上院门。
“水生哥,外面是谁啊?”
一道声音从泥巴房里传来,一句话问得上气不接下气。
“娘子,没谁,路过的。”
不似对外人的冷漠,周水生温柔的回答。
“我怎么听到他说是顾时年?水生哥,是年儿来了吗?”
说着话,屋里走出来一个面容憔悴,身穿崭新棉袄的妇人。
“小姨,我是时年。”见到妇人,顾时年唤道。
“小姨?”苏卿墨“???”
“嗳!”妇人有气无力的答应,死气沉沉的眼眸,在听到顾时年的声音,亮了一下。
“水生哥,我就说我听到年儿在说话,你还骗我。”
妇人周胡氏,周水生的媳妇,和顾秦氏是表姐妹,二十年前一起被人贩子卖到青山村。
十四年前,瘟疫后,两家断了来往,周水生对苏卿墨的爹爹更是恨之入骨。
儿子死后,周胡氏一病不起,三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行将就木,满头的白发,佝偻着身子,一步一喘。
“年儿,快进来!让小姨看看,十几年不见,年儿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周胡氏说话气喘吁吁,与周水生不同,她很热情的将苏卿墨和顾时年迎进了屋。
“你是墨丫头吧?多年不见,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水生哥,家里来客人了,你快去给孩子们煮几个鸡蛋。”
家里难得有人来,周胡氏十分的好客,拉着两人坐在堂屋的凳子上,给他们倒茶。
“年儿,墨丫头,喝水。”周胡氏笑着对二人说,将手里的茶碗递给两人。
“小姨,不用麻烦了!我们是来给水生叔送银子的,感谢他昨天拉苏卿墨去镇上。”
听闻周胡氏让周水生去煮鸡蛋,顾时年上前拦着了周水生。
说着,顾时年掏出银子放在桌子上,“昨个家里有人生病,苏卿墨急着救人,忘了给车钱,今日特意给送来的。”
顾时年解释着昨天苏卿墨为什么不给钱的原因。
听到这话,周胡氏佝偻着身子,忙把钱塞回顾时年的手里。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都是亲戚,你水生叔送送墨丫头应该的。”
周胡氏知道,这些年周水生一直都记恨着苏卿墨的爹爹。
自己唯一的亲人就在青山村,她从来不成去看过一眼。
“小姨,这是苏卿墨租牛车该给的。”
顾时年执意将手里的银子塞给周胡氏。
见状,周胡氏,眼圈泛红,“年儿,你是在怪小姨这么些年与你们不来往吗?”
自己的亲人明明就在一个村里,自己却不得不躲着她,想起表姐对自己的好,周胡氏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顾时年是男子,最不擅长的便是哄女人,看着周胡氏落泪,只能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娘子,别哭了!你身子不好,莫哭坏了眼睛。”
不得不说,周胡氏嫁对了人,周水生对她可谓是温柔备至。
周水生温柔的为周胡氏擦拭着眼泪,语气话锋一转,阴沉着脸吼道,“让你们滚,你们进来做什么?看俺们过得好不好?弄哭俺娘子吗?”
“你们两个赶紧给俺滚,不要再来俺家了。”
“水生哥,你这是做什么?孩子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为何赶他们走?”听到周水生赶人的话,周胡氏拉住顾时年和苏卿墨即将要迈出步伐的袖子。
“俺看见他们就烦,特别是姓苏的,俺恨不得杀了她,你说俺为什么赶他们走?”
见自己娘子拉着苏卿墨和顾时年,周水生眼神凶狠的看向他们两人。看苏卿墨的眼神,恨不得当场将她生吞活剥了。
他脑子被鬼附体的,昨天才套马车送她去镇上。
“水生哥,儿子的死又不是孩子们的错,你怪他们做什么?”
儿子的死是周胡氏一生的痛。
“俺何时怪过他们?俺要真怪他们,他们早为俺儿陪葬去了。”
说起死去的儿子,周水生一个男人,眼眶泛红,周身散发着哀痛的气息。
十四年前的一场瘟疫,死了多少人,就有多少人将怨气怪在了原主爹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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