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白墨笑道:“半年前那趟可把我折腾惨了,然后我就想着,如果以后真的再需要这东西,那后来的人岂不是要更艰难了。而且你也不是个能让我省心的人。于是,我就把剩下的草籽留着,在我屋后面的花坛种了起来。这半年来我是每天浇水、施肥、除虫、护苗,生怕这风吹了、雨淋了、日晒了,终于在上个月长成了满园的驱风草。这刚熟了没几天啊,你就又费了我大半收成。”说着,右手握着药瓶,伸出食指一晃一晃地数落着玄湖,“你说你,这该怎么谢我?”
玄湖正在思考,白墨凑上前来窃窃私语:“要说感谢,其实还得是我谢你,你是不知道夹在两个姑娘之间有多难受啊。”
玄湖一听噗嗤笑了出来;丹丹好像猜到了他们交谈的内容,咳嗽着清了清嗓子。白墨把药瓶递给丹丹,用双手包住丹丹拿着药瓶的手,“哈哈,辛苦你重操旧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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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犹如沙漏中的沙,看似一粒一粒滴得很慢,但实际上却难以抓住,只能任凭它在眼前流逝。半年一晃就过去了,玄湖则给白墨和丹丹讲述了此前在人间的经历,顺带把他学习过的语文、数学等等知识都传授了一遍。白绫也会时不时地来陪丹丹,顺带照顾玄湖。眼看着玄湖要康复并离开白虎神域,几个人难免会有些不舍。玄湖也因为没有完全解开丹丹的心结而觉得惋惜,偏偏正在这个时候,白虎神王找到了玄湖以及白墨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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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寒意渐浓,日落时分,神王带着装有厚衣的锦盒亲自送到丹丹的寝宫。此时的丹丹,已是成熟了些许,一头清爽的短发也已漫过了锁骨和肩胛。白墨提着一壶热茶,小心翼翼地进了房门。玄湖也早早地在丹丹的寝宫内候着了。三人应神王之约齐聚一堂,看样子是要给玄湖送行了。
白墨为大家奉茶;神王首先开口了:“族长光临鄙舍也时日不短了,想必是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但,老夫还有个不情之请想委托族长,当然了,如果族长觉得麻烦,也大可不必强求。”
玄湖听说神王要请自己帮忙,有些受宠若惊,“您客气了,既是神王的托付,只要是玄湖力所能及,哪怕棘手一些也乐意效劳。只是不知神王所谓何事?”
神王一听喜不自胜,连忙抱拳行礼,“不棘手不棘手,对族长而言必是力所能及。此前各种事情都可以看出族长是真心诚意对待他们的,特别是不惜犯险也要解决白绫和丹丹之间的矛盾,对待朋友毫不吝惜、百般忠诚定是值得托付的对象。那既然如此,老夫白子贤先行谢过!”
这一举动令其他三位有些诧异。在玄湖看来,父辈之人行如此大礼略有些折煞自己。白墨则直接愣住,茶壶中的茶已经越过杯口,漾了出来。比起他们,丹丹显得更自然一些,她含住了口中的茶,将茶杯轻轻放到茶盘中,右手食指轻轻抬起白墨正在倾倒的壶嘴,左手托着茶壶底部,从白墨手中把壶接了过来也放在了茶盘中。而后双手压膝、上身直立,渐渐把茶咽下,看着神王,“我印象中,爹爹上次这么称呼自己名字,还是在神王擂台吧。”又瞅向玄湖,和他对视了一下,“看来是真的遇到心事了。”
玄湖马上领会了丹丹的意思,端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神王太客气了,玄湖一定完成。您但说无妨!”
神王见到玄湖如此热情,便道出心愿,“请族长此行一定要带上他们两个。”
此话一出,三人更是惊讶非常。玄湖心情刚刚平复,现在又如同是往平静的湖面上丢了一块大石,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白墨刚刚走了神,这句话反倒让他清醒了过来,由衷地在嘴角上挂起了微笑。而刚刚那句话的每一个字,都犹如一道道炸雷直劈丹丹的心。一时间气氛宁静了起来,大家唯一能听到的声音便是丹丹那飞快的、扑通扑通跳跃的心脏发出的振动了。
丹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神王,“不用试探我了,我已经释怀了,安分了。”
尽管被误会了,神王依然风平浪静面带祥和地说道:“丹丹,你误会了。我是真的希望你出去看看。如今的人间确实不似从前了。我虽不曾后悔,但我想抹除你的遗憾。”
看到神王眼中的真诚,丹丹有些动心,但她仍想弄清楚为什么当初神王极力反对她去人间,还不惜做出各种让她难以接受的举动。“既不后悔,又想让我不遗憾,那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让我去我就去,不让我去我就不能去,神王可真是任性妄为啊!”
白墨眼见气氛凝重,想岔开话题,“爹,你让我们和玄湖走,这不是……这不是害他嘛。万一我们遇到什么危险,又要他保护我们?”
神王放下茶杯,略带指责地说道:“处处想着要人家保护,若你连自己的朋友都保护不了,你不觉得丢人吗?”
白墨连忙给神王添茶,“教训的是。再说了,人间也没有什么危险了,顶多有些山贼草寇的,都好收拾。”
神王连忙摆手,“不,不,不。孩子,现在人间看似安全,那只能是归功于神州上下团结一心,才有这家国安定、平安康乐啊。”说罢又用右手拉住丹丹的左手,“丹丹,你不是想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吗?来,我告诉你。”说着从锦盒里拿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