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上被剥离了。
似乎发生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文修琳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几乎已经快要完全对于自己身体的掌控了。
这……样……不……行……
她怎么会不明白,在她眼前的是律令法师。她通过律令,断绝了她使用镜子逃脱的可能。也禁止了她向母亲求助的可能。
她什么时候惹上了序列4的律令法师?和律令法师一起来的人又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悄无声息地摆脱她设下的禁制。
怎……么……办……
怎……么……
文修琳的想法还没有完全结束,她的身影忽然动作流畅了起来。
只见这个女孩儿的身影在现实中重新出现,她从容的收起了匕首,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提起了裙摆。
“你实在是太美丽了,‘审判’小姐。您的威严让我无法直视。我几乎要折服在您的军服之下。”
“文修琳”忽然如同正常人一般说话,只是嗓音甜美的几乎要滴出蜜糖来。
但是眼前那个穿着夜行衣的女孩儿没有理会她的撒娇,而是撇了撇嘴。
“亲爱的‘魔术师’小姐,玩够了吗?我们的时间不多。”她无奈道。
“文修琳”吐了吐舌头。
“我没有玩,我一直在努力工作。”她说道。
就在她做鬼脸的过程中,“文修琳”的身体像是一个花瓶一般,迅速地四分五裂,可是却又没有血液喷出,身体也没有崩裂。
而是在身体的裂隙和接口处一寸一寸的黑色弥漫了上来,像是黑夜在蚕食着他的身体。不过是几个呼吸,就只剩下了一颗笑嘻嘻地头颅漂浮在空中。而这颗头颅也如同碎裂的瓷器一般遍布了破碎的痕迹。
只剩一颗头的“文修琳”朝娇小的女孩儿眨了眨眼,露出了微笑。
下一刻,这个爬满了裂隙的头颅也被黑暗所吞噬。
当头颅完全消失时,娇小女孩儿的身影,也同步消失在了花园里。
一阵清风拂过,花园又恢复了平静,就和之前一般,安宁静寂。
看起来像是个平静的夜晚。
-
伊格纳坐在房间中。
他的动作未变,仍旧是十指交叉抵在额前。被绯红月光染红的皮箱和水晶球依旧摆在他的面前,他仍然依靠聆听机械咬合的声音,确定着时钟一分一秒的走动。
午夜三时一刻。水晶球忽然闪烁了一下。
“结束了。”伊格纳低声道。
忽的,伊格纳的灵感有所触动,他听见了脚步声,他下意识地便转过身去。
房间被一片寂静隔绝,身穿夜行衣的佛尔思·沃尔小姐和休·迪尔查教官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的委托解决了。”佛尔思伸手接过了漂浮在空中的红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后,说道,“但由于你说过她是外神信徒,所以尸体直接处理了。”
“作为法官,我可以公正,委托完成。”休·迪尔查在接过红茶,抿了一口后,也如此说道。
伊格纳沉默的点了点头,将压在水晶球下的支票交给了佛尔思。
“旅行支票,密码是古弗萨克语书写的愚者先生的三段尊名。”伊格纳道。
佛尔思微微颔首,松开手,同样用漂浮术让红茶漂浮在空中之后,伸手接过了伊格纳递来的旅行支票。
认真检查过上面的数字无误之后,佛尔思和休很表情无异地,仔细地将支票给收到了衣服的内衬口袋中。
“有什么还需要我提供帮助的吗?”佛尔思·沃尔清了清嗓子后说道。
“在您将我送回阿尔托之前,我还想要去一个地方,可以吗?”伊格纳拎起了皮箱,低声有礼的问道。
佛尔思点了点头,用手扶住了伊格纳的肩膀。
在临行前,她最后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听见佛尔思的话,伊格纳最后望了一眼夜色下的221b。
客厅里的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詹宁斯乱摆的鞋子也放回了原来的鞋柜里。原本被他霸占的办公桌上也没有了稿件和书籍,空空荡荡的,只有两封信和一把钥匙。
伊格纳再一次认真的将221b的样子记在了眼里,才回答道:“准备好了,佛尔思小姐。”
下一刻,他的眼前便色彩忽的变得浓烈。
在能够再次清晰视物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康斯顿的郊外。
这个地方平平无奇,只有几个小石堆突兀地立在远处。这个地方太平凡,换做是任何一个旅人或许都不会在这里驻足。
但是,伊格纳却站在了那些石碓前。
这是那天晚上,由他亲手制作的墓碑。
站在这几个简易墓碑前,伊格纳像是从前那样,从怀里变出了一束花。
伊格纳望着那几个小小的石头,在心口画了一个愚者教会的祈祷手势,半跪着将花放在了石碓前。
“抱歉,为了找到那个大学生我花了些时间。”伊格纳笑着说道,“所幸,故事已经落下了帷幕。坏人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你们的朋友,戏法大师达洛特·埃文斯,也终于能够在命运的注视下,再次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