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事仍在进行。
大佬们眼中只有土地,不会为了某一人或某一匹马的死活搁置。
哪怕他(它)曾经多么惊艳了整个世界。
只是关注赛事胜败的只有六月莲成员以及参赛的骑手,场外的观众们全都在看独角兽,很多人已经开始忍不住大声哭泣。
“哦,我的天啊!”
“这简直太惨了,杰罗姆为什么会这样残忍!”
“啊,我可爱的独角兽,它的腿已经那个样子了,它是怎么驮着主人站起来的,这太残忍了,呜呜呜!”
杰罗姆总算找回自己的理智,哆嗦着从马镫上下来。
在他双脚踏上地面的那一刻,独角兽终于无法支撑再度轰然倒地。
杰罗姆也总算是看到了独角兽那条被皮毛连接着、大腿骨一下断成四段的腿。
杰罗姆没有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他完了。
因为独角兽的冒进,他输掉了这场比赛。
两队医护人员很快走过来,一队负责检查人的情况,一队负责检查马的情况。
杰罗姆被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阴沉着脸问那位一脸棕色络腮胡子的兽医:“它还能继续参赛吗?”
兽医看着已经没有力气发出任何哀鸣的独角兽,慢慢的摇头:“绝无可能了。”
独角兽低垂的头歪过来,鼻孔虚弱的喷着气,大眼睛里倒映着主人的样子。
兽医给独角兽做了简单的止血之后建议从小腿骨处彻底截断,这也是唯一能够保全独角兽健康的办法。
杰罗姆黯然点头,因为手术过后再移动会影响康复,也不便来回运输,于是他们用拉货的马车将独角兽拖回去,准备在莱雅得庄园里面给独角兽进行手术。
兽医本来担心独角兽会由于运输引起的疼痛挣扎乱踢乱动,可是没想到的是只需要拉雷尔坐在独角兽身边轻轻抚摸着它脖子上的鬃毛即可,这匹马大睁着眼睛,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一声不吭一动不动随便人们怎么折腾它。
很多放弃赛事过来围观的人都禁不住落泪。
明明它可以独善其身,它却选择了最惨烈的方式牺牲自己来保全主人。
何小满来到的时间,是独角兽受伤的第四天。
在之前接收的剧情部分,何小满已经隐隐察觉出这位主人其实并不像外界以及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在意独角兽。
他在意的,只是独角兽带给他的巨大成功而已。
再结合宿主的心愿诉求是【保护独角兽】,那么到这个时段何小满已经确定,独角兽的悲剧绝不仅仅是断腿。
难道毫无利用价值的独角兽被主人给杀了吃肉?
事实上,吃肉都算是一个美好的结局。
独角兽的确一如何小满预料的那样,并没有被医生进行截肢手术。
在拉雷尔已经准备配合医生团队给独角兽进行截肢手术时,杰罗姆行色匆匆赶了回来,命令停止手术。
拉雷尔愕然望着自己彬彬有礼的绅士主人。
“我想要永远的留住独角兽。”杰罗姆先生如是说。
对啊,那就抓紧截肢啊,不然医生说什么细菌啊感染啊什么最后坏死啊反正会导致独角兽死亡。
拉雷尔手做成刀子切割的样子焦急的对主人比划:“那就赶紧手术啊!”
“不不不,拉雷尔,你不懂,不能手术,手术会造成独角兽大量失血,整体抵抗力下降,于我永远留住独角兽的愿望相悖。”
拉雷尔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可是独角兽它现在很痛苦啊,他有点弄不懂主人的意思了。
拉雷尔从小就是奴隶。
之所以这个地方的奴隶是终身制且没有薪水,只要包食宿即可,那是因为所谓的奴隶大多都是各部落原住民之间发生战争时的战俘。
低下的生产力让他们一般情况下并不会屠戮战俘,而是最大限度的利用。
可以养大的孩子被圈禁着变成奴隶,成年男子自然直接就是奴隶,女性则成为奖品沦为发泄和生1育1机器。
在他们简单的认知里,谁占有这片土地谁就是他们的主人。
这些披着绅士外衣的外来者们比部落里的人对待奴隶多了一份浮于表面的人情味。
因而,拉雷尔对杰罗姆主人的忠诚,日久年深,持续增长。
所以他给何小满一个难题就是,独角兽是骄傲的,是有自己意愿的。何小满的任何行为,必须是独角兽认可的。
也就是“你妈逼你穿秋裤”这种他人视角的“为你好”并不算完成任务,何小满的行为,需要得到独角兽的认同,不可以强迫。
很多动物的忠诚,令人类自惭形秽。
独角兽大概也是其中之一。
因此,在这个节界里,拉雷尔后天的残疾和他永世为奴的身份,对于何小满来说都不是问题。
怎么让独角兽这匹马同意何小满的行动才是问题。
可是一个哑巴,要怎样去跟一匹马沟通?告诉它你的主人很艹蛋,他即将把你坑得痛苦不堪,片甲不留,遗憾马生?
如果跟一位网文爱好者说这些,接受能力强的瞬间秒懂甚至还会跟你一起分析剧情的走向,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