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见过的那个人此刻正坐在屋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应怜之看了看宋浔,又低头看着手里的小瓷瓶,随后抬头看向她,“宋小姐,这个是?”
“伤药,活血化瘀的。”宋浔开口道。
应怜之脸色微变,没想到她还记得昨天的事情,不仅记得,连他摔伤的事情都知道了。
那岂不是说明,昨天他翻墙的全过程,都被宋小姐看见了,思及此处,应怜之急忙张口解释,“宋小姐,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要翻墙去你家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担心你,可这话说出来好像会冒犯到宋小姐,他跟宋小姐不过一面之缘,这般亲昵的话语并不适合出现在他们之间。
宋浔低头看着应怜之,这个人的容貌跟她记忆里的宋臻并无区别,可是两个人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应怜之望向宋浔的方向,她正脸上带着笑意,一脸柔和的看着他,看起来似乎并未将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
“应怜之,你忘记我的名字了吗?”宋浔站起身来,直接跳到应怜之家的院子里来。
应怜之瞧见她的动作,下意识的就想要去伸手接住她,只是他刚伸出手,宋浔就已经站定在他面前。
“应怜之,你忘记我的名字了吗?”宋浔见应怜之不回答她的话,往前走了一步,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应怜之听到宋浔的话,赶紧摇了摇头,“没有,我记得。”
宋浔,浔儿,应怜之默默将这个名字的心里念了一遍。
“那你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宋浔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这,这不合适。”宋浔靠近的那一瞬间,铺面而来的薄荷气息迅速包围了应怜之。
应怜之看着两人逐渐拉进的距离,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宋浔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应怜之往后退一步,她就往前进一步,直到应怜之后背抵上紧闭的大门,再退无可退。
“你,很讨厌我吗?”宋浔盯着应怜之的眼睛,缓缓低下头,语气里带上一丝落寞。
“不不不,”应怜之见到宋浔脸上受伤的神情,连忙激动的摆摆手,“我,我不讨厌你。”
“那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远?”宋浔听了这句话,又重新抬起头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应怜之。
“男,男女授受不亲。”被宋浔专注的眼神看着,应怜之脸上忍不住染上一丝红晕,连头都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面前的宋浔听了他这句话,忽然笑了起来,应怜之听到她的笑声,这才抬起头偷偷看了她一眼。
原本就容貌精致的少女笑起来的时候多了几分生动。
应怜之第一次见到的宋浔,像是一个由天下最厉害的能工巧匠们处处精心雕刻,细心打磨的精致人偶,美艳绝伦,却毫无生气,不敢让人有丝毫亵渎。
那么现在笑起来的宋浔,就像是给原本该是一件观赏品的精美玉器,注入生命,让她活了过来。
“好久好久之前,也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宋浔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眷恋以及一丝隐藏极深的伤感。
“应怜之,我叫浔儿,下次再见面,记得叫我的名字。”宋浔留下一句话,而后便从应怜之面前消失,如同她猝不及防出现那般,连离开也是这般突然。
应怜之听到她的话抬起头的时候,面前一句没人了,若不是手里已经被掌心暖的温热的瓷片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一切,应怜之恐怕会以为刚刚的对话只是一场幻觉。
握紧了手里的瓷瓶,应怜之神色恍如的走进屋子。
临近夏日,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应怜之明明已经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隔壁的一切,视线却还是不由自主投向隔壁。
院子里那面被两家公用的一堵高墙阻隔了他意欲窥探的视线。
应怜之躲在院子里的桑树下乘凉,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只是视线却明显不在手里的书上,时不时就要往隔壁的屋顶上扫一眼。
等应怜之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他最近好像有些过度关注隔壁的人了。
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夫子,你在家吗?”
应怜之听到门外的传来的声音,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几位朝气蓬勃的年轻学子,都是他的学生。
见到应怜之开门,其中一人先是恭敬的对他行礼,而后才开口道:“夫子,我等要去游湖,特邀夫子一起。”
应怜之平日里对这些学生极好,再加上他平日里性子和善,又不似其他老夫子那般严肃古板,所以这些学生也都将夫子当朋友看待。
应怜之听了他们的话,先是转头往隔壁的屋顶上看了一眼,除了黑漆漆的瓦片外,空无一人。
这已经是他今日不知第几次看向那个方向了,心里只觉得一阵空落落的,待意识到自己居然又将视线看向那里后,应怜之果断答应了学生的请求。
这段日子确实在家待的有些久了,也是时候出去散散心了。
“他出去了。”李净言站在宋浔身后不远处,语气平淡的向她开口叙述。
“嗯。”宋浔懒散的躺在摇椅上,漫不经心的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