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一身雪白的鸽子飞入了窗门。
“咕咕…咕咕。”
一只略显苍老的手抓了一把小米,放在了鸽子面前的桌面上。
白鸽轻快的啄了啄。
男人取下了它脚上绑着的小竹筒里面的信纸。
展信一看:事已败露,还望尽快决断。
男人的脸一半处在黑暗中晦暗不明,一半随着灯芯的燃烧,火光在面上跳动略显诡异。
“唉,自寻死路,我就不拦着了,只是可怜了小东。”
男人手里倏的冒出来火来,把纸条燃烧殆尽。
“主上,一切已准备就绪。”一名黑衣男子跪在下首。
“寻个时间,动手吧。”他的声音在房门内响起,轻飘飘的。
“是。”
次日。
响午的太阳明晃晃的,在春天也能感受到它的威力。
一株株桃花树长的生机勃勃,桃花在枝桠上探头探脑的,书房里也飘散了它的味道。
“主子,有线索了。”易书站在书桌上,将手里拿到的冰玉账本双手递上去。
“第一本是近十年挖采冰玉的总数目,下面几本是近几年冰玉出售的记录。”易书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主子,有的还在后面,属下先拿了几本重要的快马加鞭的回来给您。”易书说完账册的情况,又继续说道:“您说的不错,冰玉的数目果然有问题。昨天按您的吩咐开始查,下午就得到消息,掌管冰玉开采的管事换过两次。第一次距今刚好第九年,被调去了寒日城东边的一个小县城做事。第二次是在一年前就被调去相同的地方。我们核对过账目,在两位管事在位的前一年,开采的冰玉就变少了,少了将近十分之一,并不显眼,故而当时就没当回事,只以为天气变暖,促使了冰玉变少。”
“嗯,你下午就带人去县城,务必找到他们两个,不用带回来审,就地逼问,注意小心行事。”任子东将任务吩咐下去。
“是。”易书利落的应下,退出了书房。
任子东看着账本,却出了神,很久不翻一页。
他有怀疑的对象了,但是不敢确认。两位管事在位期间都是任家掌管寒日城权力。寒日城城主之位,向来是掌控在任家和闫家的手里,五年一换。可能是巧合吧,希望不是他。
今儿天气好,忙了一上午的闫思今在太阳下,浑身犯懒。听了侍女的建议,出来逛花园,散散心在忙。
“少夫人,过了前边儿就是莲花湖了,如今还未到莲花开的时节,少爷便吩咐奴才们从别处移植了些过来,供您赏看。”元香在一旁引路。
还没拐过弯,一道声音传来:“哟,我道是谁呢,这么大排场,这还真是巧了。”
闫思今看着前边的女子,她应该是任泰州的姨娘,任府也没几个女眷,就不知道是两位姨娘中的哪一位了。
“放肆!”秋白喝道。
“妾身如花这厢有礼了,少夫人莫怪罪。”如姨娘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行了一礼。
“今儿天气好,如姨娘不妨多晒晒。”闫思今看了她一眼,说完话,经直越过她,朝莲花湖走去。
如姨娘站在原地等她们走远了才转过身。
看着闫思今的背影,缓缓勾起了嘴角。
“姨娘,咱们回吧。”她的侍女玉红劝道。
如姨娘摸着眼角的皱纹,恨铁不成钢的说:“瞧你那点出息。”
“事情办妥了?”
“办妥了,现在只欠东风了。”
“这天啊,该变了。”
声音随风飘过,消失在春风里。
秋葵满脸兴奋,把刚才的插曲抛之脑后:“小姐,这莲花真好看,姑爷可真用心。”
闫思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亭子说:“去那儿坐坐。”
“是。”
一阵阵微风拂来,莲花摇晃着她的腰肢,在阳光下越发亭亭玉立。
看着这美景,闫思今慢慢入了神。
方才如姨娘的态度不对,一个他府献上来的美人,一切只能依靠任家主,她哪儿有那么大的底气那样说话,要么是有人指使,要么是她不长脑子。
是了。
她故意的。
如姨娘想吸引她的注意。
她想做什么。
闫思今回想着如姨娘方才的动作。
她微微皱着眉心,如姨娘方才行礼时,她看见手帕上绣了一枚铜钱。
是巧合吗。
但是一个女子怎会在手帕上绣铜钱。
不是巧合,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比如说,寒仓……
罪魁祸首会是谁呢,真是想把你捏碎。
看来需要进禁地了,不能等了,迟了恐生变故。
原本想给姐姐看干干净净的寒日城,啧。
那她这么明显的吸引她注意,是想让她派人去查,还是想亲口告诉呢。
直接问吧,方便些。
不如就去了闫府回来后便问她。
下定了注意,把这件事往后排了排。寒仓一事固然重要,但一力破万法,还得先提高自己的实力。
闫思今看着莲花,心思一动,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