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上前说话,却也不敢,想转头就跑,脚钉在地上依然动弹不得。
他们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只知道站在原地战战兢兢,毫无反抗能力。
或许是王锐的血脉,与李博阳有少许联系,被震慑住的同时,勉强还能说话。
王锐目光向下,没敢与其对视,声音明显颤抖,“白……白蜡城堡死了人??”
问了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李博阳稍许有些诧异。
在他刻意的血脉威压之下,这人还能说话?
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白蜡城堡里大概还有三十多人,全部遭受‘屠戮者’的污染,发生堕落化的几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以上。”
“这些‘屠戮者’在横扫这一层的同时,他们似乎也在试图制造新的小伙伴。”
“虽然这三十多人都挺无辜,但是面对灵体投影,我也没办法将他们救下。”
王锐听李博阳说话的语气平静平淡,毫无半点情绪起伏。
就好像刚刚他口中因战斗波及而死掉的三十多人,压根都不是人,统统都是蝼蚁。
言语之外,那种从上往下的俯视感,尤为强烈。
让他极不舒服。
可仔细思量对方话语中的意思,却又让他彻底愣住,心中刚刚升起的芥蒂,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或许,三十多人的性命也好,或是一人的性命也罢,在这一位的眼中都是一样的。
明明站在高位,却会说“我也没有办法将他们救下”……这真的是上位者会说的话吗?
不,这其实更像是一种平等心。
无论是面对蝼蚁,还是面对诸神,都全部一视同仁的平等心!
这种恐怖的心态,比高高在上的俯瞰,更为可怖。
因为这样的存在,不会因为你的身份特殊,而会对你额外相看。
更不会因为你和谁的关系很好,就将你与其它人划分开来。
你是神子,你是圣女,你是总/统的儿子,你是贫民窟的流浪儿,你是普通上班族的后代……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在他的眼中,通通都是没有区别的。
皆为物矣。
这已经近乎神性,而非人。
“李先生没有救下,肯定是因为没法救下。”
“虽然我不太懂什么是‘屠戮者’,但我相信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南荣问突然开口说道。
李博阳对此倒是有些意外,转头看了小姑娘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对李博阳来说,这不过是再自然不过的动作。
然而这在王锐的眼中,却又有一种从神化凡的意味。
之前那种平视世间万物的神性,在此刻陡然下落,化为有着喜怒哀乐的人性。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王锐此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无法判断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是即将身为神圣的圣者?
还是平平常常的凡人?
他的心理活动过于激烈。
李博阳虚着眼睛看向王锐,突兀的问道,“你的血脉……人鱼向?”
王锐一愣,张口就想说不,却又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又辗转反侧,变成了——“是。”他怔了怔,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嘴巴,似乎有些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不受控制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博阳嗤笑。
“你别紧张,我对你们其实没有恶意。”
“更别误会,我没对你施展什么奇奇怪怪的能力。”
“你之所以不能拒绝我对你的问话,纯粹是因为……血脉压制。”
“再说的直白一点,我的血脉也是‘人鱼向’。”
王锐呆滞。
然后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对方的血脉应该是他血脉的上位的上位……或许更上位?
通俗的说法就是,对方的血脉对他的血脉有着异常强烈的血脉控制。
不仅像是狗子遇到了老虎,只能乖乖露出肚皮,毫无反抗能力。
还像是遇上主人,对对方的任何命令要求,统统无法拒绝。
前者是上位血脉对下位血脉的通行性质的威压。
而后者,确是相同趋向血脉的上位,对下位的高位控制。
近乎无解。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想要问什么您就问吧,反正我也没有办法拒绝。”
王锐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
他身旁的杨哲与杰盛,同时露出骇然的表情,近乎同时向前跨出一步。
而这跨出来的一步,也就是他们的极限了。
明明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却在异常恐怖的血脉威压之下,动弹不得。
王锐伸手,在二人的身前压了压。
“别担心,我想这一位不会太为难我们的。”
“甚至我们在乎的秘密,这一位可能一点都不在乎。”
“我们想要的,和他想要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闪电优雅的走到李博阳的腿边蹭了蹭,冲着三人又哈气。
却被李博阳伸手摸头杀,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