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贴身侍女,向来不会离开自己主子,您的裁云,和怜贵人的颖果,怎么会在一处双双陨命!”
慎刑司嬷嬷声音洪亮,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顾倾城,倒像真的是讨还公道的正义使臣了。
“放肆!”南宫墨沉声道:“你规矩何在?!”
“大胆刁奴!你这是在质问本贵妃吗?!”
“本宫乃是贵妃之尊,就算之前和怜贵人有过节,本宫也犯不着让他就在我宫殿东边的桃林就死了!”
实在是太久没有碰到过这样明目张胆泼脏水的,顾倾城气得都被笑出来了。
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脸上绽放出一抹妖艳扭曲的笑意。
“这位嬷嬷恐怕一直掌管慎刑司,还不太清楚本宫的为人。”顾倾城说着竟然笑了出来:“怜贵人之前几次三番和本宫作对,这点是不假,可是如今他已经从之前的妃位,成了现在的贵人。”
“之前他尚且在妃位的时候,都不是本宫的对手,如今已经成了小小的贵人……”顾倾城盯着慎刑司嬷嬷,缓缓的道:“本宫与他有仇,那本宫自然能够留着她的性命,钝刀子割肉慢慢来,这样,才算是痛快。”
说着,眼看慎刑司嬷嬷似乎有几分受到了惊吓,满不在乎的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担架。
“如今,他这样走了一了百了,甚至于还连累了自己的家族,本宫现在想要找个地方出气,都没有地方了,这是何必呢?”
慎刑司嬷嬷在宫中已经呆了许多年。
从前那些个嫔妃面对这样的情况。
要么是一个劲儿的跪地哭喊,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冤枉的。
要么就是十分冷静的一字,一句都把自己撇干净了才好,恨不得把自己弄成一个不沾荤腥,也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莲。
可是这一位……
虽然脸上笑靥如花,可是如同绚烂红花的笑容背后,隐隐约约的,像是藏着银亮的刀剑。
而且,贵妃娘娘说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惊世骇俗了些,但是不得不说,实际上是很有可信度的。
但是就算是如此,又怎么样呢?
如今怜贵人已经躺在这儿了,有些许诺言已经许下了。
如果不完成自己的诺言,那么以后自己面对的将会是比死还要难过的结局。
“所以现在,贵妃娘娘就是承认,曾经对怜贵人有加害之心了?!”
慎刑司的嬷嬷紧咬不放,像是一匹受伤的瘦弱母狼,偏执的想要得到眼前这个猎物。
“贵妃姐姐肯定不会这样的!”
清脆的声音响起,话音刚落,慧贵人一身家常打扮,急急忙忙地走进来。
“臣妾慧贵人,请皇上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金安。”
南宫墨看着突然之间出现的慧贵人,语焉不详:“你怎么来了?”
慧贵人还是跪在原地,看起来乖巧极了,说话也伶俐的很。
“昨日晚间睡得晚了一些,今儿早上刚起来,就听到贵妃姐姐这边争执不休,一打听才知道是怜贵人的事儿。”
说着似乎十分柔弱委屈的往着南宫墨身边靠了靠。
“还请皇上明鉴,贵妃娘娘绝对不会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情,做出这样的糊涂事的!”
慧贵人抬头看向顾倾城,露出一抹柔柔的笑意来,仿佛是在示意顾倾城安心。
“前些日子拜见了太后之后,臣妾因为之前的事情,对怜贵人十分不满,在太后宫门之前,臣妾忍不,罔顾宫规,对着怜贵人说了许多不客气的话。”
说到这里,顾倾城看着眼前的姑娘咬了咬牙,好像十分惧怕一般,顿了顿,又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的道。
“后来贵妃娘娘大概是瞧到了,等到臣妾冷静下来之后,贵妃娘娘特意托人来嘱咐臣妾,说是穷寇莫追,疯狗入巷无出路,势必回头伤人,又陪着臣妾说了许多话。”
“嗯。”南宫墨淡淡的点了点头,并不在意的模样,“之前的事情,是怜贵人对不起你,你发几句牢骚也是应该的。”
慧贵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感激的朝着南宫墨笑了笑,“所以呀,以此类推,方才贵妃姐姐说的话也只是气话而已,不管是谁,遇到像慎刑司嬷嬷这样的人,恐怕都会气得发疯吧!”
“哦?”南宫墨不知怎么的,觉得今天心情极好,于是难得的配合,“你这又是什么歪理?”
“皇上不能取消臣妾,臣妾这个可不是歪理!分明慎刑司嬷嬷的,才是歪理!”
慧贵人做出了小儿女的情态对着南宫墨,回过头,对着慎刑司嬷嬷,又是一脸高傲冷漠,眸子里带着几分狠戾。
“你这嬷嬷,刚才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因为贵妃娘娘从前和怜贵人十分不睦,又因为贵妃娘娘好心救下了怜贵人的侍女裁云,所以现在人出事儿了,您不分青红皂白,就连个仵作都没请,就在这里,空口白牙,只凭着一张嘴,就污蔑贵妃娘娘吗?!”
此时此刻,慧贵人没有了平日娇俏小女儿的模样,反倒是有了几分草原上的英气磅礴。
顾倾城看着这么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守在自己面前,突然之间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