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和华钥还没走到养心殿,就见小德子远远的迎了上来,“贵妃娘娘,您可来了,奴才正想叫派人去把您接来呢!”
小德子满头的冷汗,顾倾城一愣,见南宫墨身边的福贵也过来了,“娘娘,皇上可是动了大气了,您快进去劝劝吧……”
这话把顾倾城说的一愣,忍不住道,“你们俩先是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福贵抹了把汗,“这皇上的心思奴才们哪里知道?只不过刚才太师大人来过了。”
太师来了?
顾倾城心里猜测着,估计是他说了什么,才惹了南宫墨生气。
“我知道了,你们也先都别急,我进去看看再说。”顾倾城无奈,自己每日除了给南宫墨治腿之外,难不成还得给他心理疏导?
实在是麻烦。
“是,是,娘娘您进去好好劝劝,奴才生怕皇上气坏了身子呀!”福贵应了两声,急忙引着顾倾城进了养心殿。
“皇上。”
掀开明黄色的厚重门帘,还没走进去,便是一个青花瓷茶杯砸在了脚下。
“砰——”
一声脆响,顾倾城不动声色的绕开,将食盒放在了书桌上。
“皇上——”
外头的福贵听了这动静,不放心的叫了一声。
“不碍事。”顾倾城回答着,没让福贵和小德子进来探望。
“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皇上怎么这一会儿就生了气了。”顾倾城忍着心性,宽慰着南宫墨。
皇帝也有皇帝的为难之处,顾倾城心中理解,语气倒也和缓下来了些许,“为了什么事情,都不值得皇上您动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她说的这倒是实话。
作为医生,她格外知道这生气的危害,何况南宫墨的腿伤未愈,怎么能如此动气?
南宫墨眸中微动,瞥了一眼顾倾城,刚想说话,却被她抢了先,“臣妾来给皇上送汤药,这汤药要趁热喝,药性才好。”
她行了一礼,这才起身打开了食盒。
中草药的香味飘散,南宫墨的心里微微安定了些,火气消弭了大半,“正好你过来,朕也有事想跟你商量。”
顾倾城垂着眉眼,“皇上有什么心事,臣妾虽然不能为皇上分忧,但还是可以听听皇上的心事的。”
如今相处下来,她竟不像是曾经那么讨厌南宫墨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她也不至于和皇帝互相为难。
如果有什么心事,说出来便会好的多了。
南宫墨难得没听见顾倾城在心里碎碎念,便是直接开了口,“太傅刚来过了,和朕说,要尊太后为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剩下的一应去除。”
男人说到这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以示尊贵。”
他说的一字一顿,下颚却咬的极紧。
顾倾城看得出来他生气。
实际上听了这话,顾倾城的心里也觉得不可置信。
“太傅这意思,岂不是将皇上置于不仁不义之地了?”
其他的太妃一应没有封赏,独独要给太后如此殊荣,其他的亲王和太妃自然是有所怨言。
而天下人,也会将皇帝视为昏君。
“朕自然知道。”南宫墨的脸色难看。
太傅是两朝元老,在朝廷上的威望极高,皇帝也不得不忌惮。
顾倾城叹息一声,看来这皇帝也并不是那么好做的,要顾忌和考虑的事情更多,也有许多的无奈之处。
万人都当他是天之骄子,可无人能体会,这万人之巅的孤独和冷寂。
做帝王,就要忍受常人难以忍受之痛。
九子夺嫡也就罢了,登上皇位后,还需要小心谨慎。
“皇上,既然是太傅要尊太后为唯一的皇太后,那么剩下的孝义皇太后和温淑皇太后就需去掉这个位分。”
顾倾城的声音婉转,说起话来娓娓道来,如潺潺溪水般在南宫墨的心上淌过。
不知怎地,听她说话,南宫墨也觉得心里安定了不少。
“如此这般,就算是朕肯,其他的亲王和太妃怎么肯?”南宫墨面露愠怒,纵使是他刻意隐忍着,却还是暴露了些许。
顾倾城略微一顿,犹豫道,“太后本就贵为圣母皇太后和母后皇太后,地位尤其尊贵……”
“既然是太傅想要为太后求得这无上荣耀,那皇上不如就答允了他的请求。”
南宫墨的表情更为难看。
他本以为顾倾城能够懂得自己,没想到,她也和那些人一样的想法?
就因为太傅劳苦功高,自己就要一再容忍他的要求?
顾倾城说过这话,直接行了礼,“臣妾不得干政,但也想说一句,既然是不能追封为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不如皇上便将其他太妃一应大封,取个好彩头。”
南宫墨眉头一动,若是按照顾倾城这么说,倒是也可行。
“皇上既然大封,便就要在朝堂上说明是太傅的功劳。如此一来,公道自在人心,皇上也不必担心背上什么骂名。”
到底是学过历史的,顾倾城对待这些历史洞若观火,比起南宫墨来说,更像是上帝视角来看待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