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想说,之前裘琮帮她送到迦叶城那封信,可能会坏了南宫霖和司徒靖的事。那俩人虽然没有真的控制她,但大概自认为她完全在控制之中,不拿她当人质跟乾国和顾泠说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苏凉觉得裘琮自己应该清楚那封信的后果,但还是帮她送了。既如此,多说无益。
到了海边,裘琮把包袱扔到小船上,就让苏凉赶紧回去。
“帽子。”苏凉摘下草帽,给裘琮戴上。
“你戴回去。”裘琮又摘下来。
“我在林子里走,不怎么晒。师父戴着吧,此行出海上岸还要很久。”苏凉说。海上可没有遮挡物,完全的暴晒。
见她坚持,裘琮才又戴上。把船拖到海边,跳上去,又回头对苏凉说,“倩儿的身体,你多费心。其他的事,都不要操心。”
苏凉点头,见裘琮要出发,又叫住他,“师父,这边确定不会有外人来的吧?”
她突然想到,万一有其他人出现该怎么办?她怀着身孕,南宫倩卧病在床,秋月今日才刚刚有一点点“缚鸡之力”。
裘琮皱眉,“不会。”停顿片刻,又说,“稳妥起见,那我还是不走了。”
苏凉一下子呆住了,“师父,能不能当我方才什么都没问,您老赶紧出发吧。”
裘琮不知想到什么,沉默片刻后,“过几日,若有个瞎婆子来,是自己人。”
苏凉神色惊讶,“是师父请来的高手朋友吗?”
裘琮点头,“快回去。”话落小船便离开了海岸,很快就漂远了。
苏凉目送裘琮消失在视线中,她沿着海岸线走了很长一段之后,又沿原路回去了。
秋月见苏凉回来,拍了拍胸口,“苏姑娘可回来了,你不在,奴婢觉得心慌。”
秋月并不知道裘琮是做什么去了,只知道他约莫大半个月才能回来。听苏凉说过几日可能会有一个裘琮的朋友来岛上暂住,是个盲人,见到了不用害怕,记得客气点。
见苏凉回房拿了衣服要自己洗,秋月连忙抢过去,“不行!太爷交代了的,万一他回来知道,定要责罚奴婢。而且苏姑娘怀着身孕,弯腰久坐不好的。”
听到最后一句,苏凉想想也是,便提出接下来跟秋月轮流做饭。
秋月又说不行,厨房危险。
苏凉轻笑,“放心,我很有经验,烧不了厨房的。”
“奴婢知道苏姑娘是特别特别好的人,都没把奴婢当下人看,要是苏姑娘没有怀着身孕,要干活的话奴婢不拦着,但如今真不行。”秋月很固执地说。她是真的很喜欢也很感激苏凉,尤其是,她觉得跟苏凉在一起很舒服,好像她们是平等的人一样。
是夜,苏凉临睡前默默祈祷,希望裘琮能顺利找到顾泠,把他带过来。
……
凉国,曜城。
“别哭了!”沐老头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坐在角落里的司徒瑶红着眼睛,神色哀求,“前辈放我回家吧,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沐老头冷哼,“谁让你摊上一个猪狗不如的祖父!”话落就离开,去了隔壁的房间。
老白正在睡觉,被沐老头拍醒了,“别睡了!司徒勰的孙女都抓来了,但就是找不到咱家小丫头被关在哪里了,不会过了这么久还没到曜城吧?快说,现在怎么办?那丫头哭得我心烦!”
“把这个,想办法让司徒勰吃下去。”老白扔给老沐一个粗瓷药瓶。
老沐接住,皱眉,“你怎么不去?为啥总是使唤我?”
老白不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老沐把药瓶收起来,便出门去了。
……
大白天,越王府大门紧闭。
司徒靖跟着司徒勰走进寒香院,注意到了院中假山上刻着的“凝”和“湘”二字。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姐妹还亲。”司徒勰神色怅惘,“如今,都不在了。我原想着,你跟顾泠知道彼此的身份之后,也能亲如兄弟,互相扶持,但他到底是外姓人,如今看来非但指望不上,还成了我们最大的威胁。”
司徒靖便问,“倘若有机会除掉顾泠,祖父忍心下手吗?”
司徒勰摇头,“那是阿凝唯一的孩子,我如何忍心?”
两人进了房间,司徒勰说起先前苏凉来凉国,在这里住过。
然后便问司徒靖打算何时进宫见司徒瀚。
“你父皇从小就喜欢你娘,眼里就看不到别人。曾经我们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的。谁知你娘认识了南宫霖之后,便一颗心都到了他身上,拒绝了你父皇。你父皇当时年轻气盛,又是那样的身份,再加上太喜欢你娘,一时冲动便做了强迫她的事,铸成大错。”司徒勰叹气,“他这些年从未忘记你娘,得知有你,很是高兴,也很想早点见到你。”
司徒靖却摇头,“当下我若恢复身份,便会成为靶子。苏凉身边的人,会不遗余力杀我。”
“我明白。”司徒勰点头,“先不恢复身份,你假扮侍卫随我进宫,让你父皇看看你好不好?如今多事之秋,他也不便贸然出宫。”
“好。”司徒靖点头。
司徒勰神色一喜,“我稍后便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