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慕吟初的姗姗来迟,慕老夫人非常不满。
尤其她那一身绿色的行头,过于意有所指,明晃晃地提醒着众人,家门出了什么样的丑事。
打慕吟初一进屋,慕老夫人就阴沉了一张脸,眼神说不出的锐利。
慕吟初只当没瞧见,瞥了眼老夫人身旁站着的云姨娘,又看了眼左右两侧分别坐着的二夫人李氏,三夫人王氏,二小姐慕清影,四小姐慕南雪。
这么多人,准备会审吗?
慕吟初玩味一笑,福身行礼,“吟初见过祖母。”
“听说你昨儿一宿未归?”慕老夫人冷声质问。
“祖母消息灵通。”
众人没想到她会坦然承认,脸上都或多或少流露出诧异。
慕老夫人沉着脸,“你一侯府贵女,彻夜不归,这成何体统?若是传出去,坏了名声,该如何向忠勇侯府交代?!”
“名声有什么打紧的呢?”慕吟初笑着,笑意不达眼底,“我那使尽下作的手段勾搭未来姐夫恬不知耻的三妹妹,已然臭名远扬,不也照样风风光光地嫁进了忠勇侯府?”
转眸看向云姨娘,笑问,“姨娘你说是也不是?”
云姨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你!”慕老夫人被噎得脸色黑青,“你简直……那是你妹妹!她虽行事有几分不妥,但你们毕竟是姐妹,不说相互帮衬着也不该让你如此谩骂记恨!
你堂堂侯府嫡女,将来是要嫁入忠勇侯府当主母的人!丁点容人的气度都没有!你这是善妒!是大忌讳!”
“善妒?呵呵!”
慕吟初笑意盈盈,眼神却不含丝毫温度,“我堂堂侯府嫡女,将来是要三媒六聘堂堂正正嫁给人做正妻的,我会嫉妒一个使尽下作的手段才能谋得一个小妾身份的庶女?祖母未免看轻了我!”
老夫人脸色难看,“不嫉妒,那你为什么容不下雨柔?”
“我没有容不下,我是觉得恶心,万分恶心。”
慕吟初笑着,讥讽的眼神看向云姨娘。
“我母亲去世得早,父亲担心继母薄待我和哥哥,所以不肯续弦。这些年,姨娘伺候父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三个月前,父亲还特地跟我提过,要提了姨娘做正妻,我没有反对。”
云姨娘面上先是一喜,紧接着流露出忐忑不安。
慕吟初唇角的笑意加深,“姨娘本来有机会做正妻,慕雨柔也有机会做嫡女,只可惜……侯府嫡女又怎能嫁予人做妾?我们荣安侯府丢不起那个人!所以,姨娘你,往后只能是妾!”
云姨娘怔怔地看着慕吟初,神色恍惚,一瞬间面如死灰,手扶住椅背,才能堪堪站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慕吟初满意一笑,再度看向慕老夫人,“我昨儿确实一宿未归,至于去哪儿了,实不该祖母过问。
待父亲回府,若父亲问起,我自当会向他交代。
以后没什么大事,就不要唤我过来了。”
慕吟初敛了笑,瞥了在场的众人一眼,冷嗤了一声,摇着团扇,翩然离去。
裙摆轻盈飘逸,行走间,一步一生莲。
“放肆!”慕老夫人阴沉着脸,血气翻腾,手重重地拍在椅子扶手上,被气得浑身发抖,“简直太放肆了!反了反了!反了天了!”
在场除了神色恍惚的云姨娘,其余人全都一脸惊愕,不可置信。
这是那个人人都道温柔贤良,端庄知礼,好脾气的慕家大小姐?
同一个府里生活十几年,竟是全都看走了眼。
……
出了正院,慕吟初脚步轻快。
回屋之后,卸了妆容和一身装束,继续补眠。
她昨夜睡得并不好。
本以为能够很快睡去,闭眼却全都是昨夜的事。
初醒时慌乱,如今只剩下愤怒。
她被人给侵犯了,那个侵犯她的狗男人还跑掉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去调查清楚,昨天夜里出现在普陀寺外菩提树下的男人,我要知道他的身份姓名年龄,长得丑就埋了,长得好看就留着!”
空气波动,隐卫离去。
慕吟初心头怒火难消。
那个狗男人,最好长得好看一些,不然,她不仅埋了他,还要刨了他家祖坟!
就算长得好看也是个下流的无耻败类,她一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
普陀寺。
姬煌宇迟疑着,离开了大雄宝殿,不知不觉,行至菩提树下,他眉头微拧,神色有几分恍惚。
站立许久,沉默着,往山下去。
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衣发渐湿,周身染了寒意。
头顶上方多了一把油纸伞。
顾谨谦衣冠楚楚,走在姬煌宇身旁,笑得蔫坏,“皇舅,您看,换了那么多座寺庙,都说您尘缘未了,可见,您注定属于这尘世,超脱不了。”
“昨晚的事,你干的?”姬煌宇沉声问。
顾谨谦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看不出他有生气的迹象,这才说道,“确切的说,小的只是参与了给您送姑娘这个环节。
计划是太后娘娘定的,药是闻云庭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