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一直认为周萧是个十分内敛,城府极深的男人,他从没想过周萧会这么不计后果的去帮一个人,若是什么大事也就算了,可这只是一口气。像魏涛生这样的人,这一辈子不知道受了多少这样的气,陈搏龙给他这样的气受,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至少他自己都没放在心上,周萧却容忍不了,受了陈擒虎一拳也就罢了,还要与陈搏龙斗上两句。
不知道是该说他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该说他重情义。不管怎么说,林远此时对他又多了几分敬佩。
“再看看?”魏涛生转过身,眼睛略微红肿,看向周萧时一脸慈祥。
“不看了吧,再遇上他们,我可是受不了一拳。”周萧开玩笑说道,他也未想到堂堂魏涛生是个如此轻易就能被感动的人。
“那一起走?”魏涛生一本正经的说着。
他不是寻常人,尤其是在马景明即将晋升之际,他和任何人走在一起都会为人津津乐道,哪怕周萧和魏涛生这两个名字一直都是拴在一起的,也不会少了流言蜚语。毕竟绿意公司才刚刚出了那种事情,这时和魏涛生走在一起,于他不利。
时局就是这样,哪怕周萧
是个在别人看来没几分本事的人,他也能瞧得出来这中间的波澜。
偷工减料的事情发生后,魏涛生就一直避着。
周萧知道他在暗中帮忙了不少,但这种暗地里的帮忙到底是不能拿出来的,更加不能让人看到,这个时候靠得这么亲近,岂不是给了陈搏龙一些把柄?
“我还是瞅着去医院先看看骨头。”周萧找了个借口婉拒了魏涛生,其实他的手根本没事。
“那就一起走一走好了。”魏涛生明白他的心思,倒是没有多劝,只不过这次不是和他老婆并肩走着,而是和周萧并肩走着了。
“魏先生和陈家的过节很深?”周萧跟着魏涛生走着,时不时揉揉自己的手掌和手腕,就这样等着魏涛生说什么,看他一副为难的样子,周萧小心翼翼道:“不能说?”
“不是不能说,是不好说,这中间牵扯太多了。”魏涛生微笑着,虽不知道从何说起,开始缓缓开了口,“你也知道,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个凤凰男,野鸡飞到了凤凰窝里,我还年轻的时候,经常被人说我是靠着裤裆里的枪杆子打出一片天下的,前有郑瑶,哦,就是郑夭夭,离开她之后,
接连遇上的几个女人也都不一般,这其中就有一个和陈家渊源很深的女人,离开这个女人之后,我才认识了马老师,我们夫妻间是这么称呼的,因为当时我去国外进修,她也在国外,那个时候是我的老师,但她和我年龄差不多,就这样一来二去便好上了,后续回国也就有了现在的我。”
“现在的马老师,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周萧眼角的余光看了眼马真真,有意扯开魏涛生嘴里的这个话题。
分明是他挑起这个话题,此时想要扯开这个话题的也是他,这不能怪周萧说话不严谨,谁能想到魏涛生和陈家的矛盾居然也是来自一个女人,估计是要牵扯到魏涛生的很多秘密,就算是他自己主动说起,还是让周萧有一种挖别人秘密愧疚感。
魏涛生瞥了眼马真真,她似乎察觉到了丈夫的目光,回报了一个微笑,温柔贤淑的样子让周萧这个本对她毫无感觉的男人,打心里浮起了一丝尊敬,她和魏先生能够在一起,想来也付出了不少的努力。
“在咱们大夏国,虽说贫富差距没有国外那么大,但真正的掌权者,甚至可以说得上豪门和贵
族,和普通人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的,到了我这份儿上,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如果不是生命里的这些女人,我未必会有今天的成就,说不得只能做一个整天忙碌的小研究员,或者继续跟着老师在农科院,在农科院也好,去当研究员也好,都不是我的梦想。”魏涛生收回目光,瞧着周萧,又是缓缓说了起来。
“这么说,您和郑夭夭之间,实际上也没那么简单?”说起郑夭夭,周萧便能大胆开口了。
“你还真说对了,野鸡要飞到凤凰窝里,自然是先要找一只凤凰的,郑夭夭当时是整个燕京最火热的凤凰,如果飞到了她的窝里,做任何事情都能事半功倍。”魏涛生毫不隐瞒的说着自己的过往,这过往并不好听,在周萧的心里,他一直都是个有骨气的男人,难以想到这样的男人也做过那样的事情。
魏涛生倒是无所谓,他最怕的不是别人知道他的过往。
“当然,你和我不一样,你有高人指点,没必要走我这条路。”魏涛生接着说起,“落到了凤凰窝里,自然有好处,坏处也有不少,能在凤凰窝里的,除了我这样的凤凰男,多余的都是趾
高气扬的家伙,我这样的黑煤球,比不了那些龙蛋。”
周萧未接话,老实跟着,听着魏涛生的教导。
老话讲,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你现在经历过的一切,老人们可能都经历过,你有迷茫时,老人们也曾经有迷茫时。
魏涛生对于周萧,就是一位老前辈。
只不过,他的过往是不可复制的,任何人的过往都不可复制。
终于,到了门口。
“要不要我让司机送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