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对他的赤诚之心甚为满意,他对女皇的大方回馈亦赞不绝口,好一幅皆大欢喜的局面!
娄韵为他端上一盏茶,白修罗浅缀几口,赞了声好茶,才说道:“草民这一年行走江湖,游历四国,上至朝廷下至乡野当真开了不少眼界。不知陛下想先从哪国听起?”
他这么一问,倒把先前姬瑶最想打探之事压了下去。为君者,应将治国理国放在首位,没道理对些陈年旧事急不可待。更何况,那件事已经过去十好几年,哪是简简单单就能查出眉目的!
她沉吟片刻,捋出思绪:“东阳吧。自东阳国君上官舒当政以来与吾之西岚来往渐少,不知有何隐秘?朕听闻前年秋上官舒曾亲派使臣前往北苍求亲,想必打算行联姻之法,共筑两国基石,可后来却不了了之。朕原本并未在意此事,如今竟造就邻国渐行渐远之势,不知这二者之间是否有关联?”
合作了这么久,姬瑶在这位大名鼎鼎的无极门门主面前,几乎不存在藏着掖着的想法,毕竟对方神通广大,她遮来遮去费尽心思不说,很可能也难逃被他一眼看穿的命运。何苦难为自己呢?
白修罗转了转手中以金丝作画的杯盏,似在估量它的价值。
姬瑶见了,并不因他贪婪的行径动怒,反而柔声细语道:“先生手中所执茶盏是今年蔽国最有名的金匠世家所进献。若先生喜欢,便拿去消遣吧。”
她朝娄韵侧了侧头,后者反应极快,迅速将整套茶具打包装好。
陛下曾说过,能用银钱买通的人都是最容易对付的。虽说这套茶具造型精美价格不菲,到底是些死物罢了,赏给那些贪念横流却能有所助力之人也算物尽其用。
白修罗连客套话都懒得说,反正西岚女皇大权在握,有的是钱,一套茶具在她眼里连根儿牛毛都算不上。
得了新奇物件儿,他答的飞快:“陛下有所不知,这上官舒同北苍的镇国将军交情匪浅。据说,上官舒那次求娶乃是为了替林大将军出头。”
“哦?愿闻其详。”无极门的情报果然了得,这两个看起来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物竟然有盘根错节的关系!
“北苍国的先皇后留下一名遗孤,封号朝阳,是位顶难缠的公主。朝阳心仪林素,手段使尽,先后残害了他身边不少亲近之人,最过分的一次是把他亲卫队首领的表妹差点害死。说起这位首领嘛……”白修罗摸摸下巴玩味一笑,好好一张正义凛然的脸硬是扭曲成一股猥琐,“也不一般。模样生得风流俊俏,武功在江湖上也能排的上名号,对镇国将军更是一片赤胆忠心,将军喜欢他喜欢的紧呢!朝阳对付首领表妹,惹的首领老大不高兴,林素自然心堵,就想让至交好友上官舒出面把那个难缠的公主弄到东阳去。若是公主还不识相干脆打入冷宫空度一生……”
姬瑶听得满头黑线,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纠葛,一国之栋梁,成天沉迷男女情色之中,简直不成体统!
白修罗看她面色不渝,便住了口。他收人家的银子,雇主想听的他就多说点,不想听的就不说。
“朕想知道上官舒与林素是如何成为至交好友的?”无极门的情报丰富归丰富,但详实到连边角旮旯之事都一清二楚实在没必要。她是一国之君,又不是茶馆听众,对那些污糟事丁点兴趣都没有。
“哦,这可要追溯到林素未成名之前。那时他还是一名小小少年,刚刚被林家接回去认祖归宗,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下……”白修罗的话匣子一敞开,颇有不说到天荒地老誓不罢休的架势。
姬瑶知他话多絮叨,连忙打断道:“先生不必详说,挑重点即可。”
白修罗为难地捋了一把长须,大约是在思考哪些才是重点。
女皇极为聪颖,一听这样的开头,估摸着两人应是弱冠情谊,无外乎一方帮了另一方的忙吧,便猜测着说:“莫非上官舒曾有恩于林素?”
上官舒贵为东阳皇子,再不受待见身份摆在那儿;反观林素,出身竟不被父系家族认可,想来幼时生活艰辛不少,还是上官舒帮林素的可能性大些。
“正是正是!陛下所料不错。上官舒那只狐狸在外人眼中向来表现的无欲无求高风亮节,他跟他爹说热衷医理,要去北苍福州拜会名医讨论医道,实则是微服私访为自己的暗卫们购买兵器。结果就在这个途中路遇遭人欺辱的林素,然后这两个人就成了莫逆之交。”
他这次说的比较简洁,姬瑶听完却不得其意:顺手搭救等于莫逆之交?这两者的情感等级根本不在一个维度上吧!
她忍不住问:“上官舒能仗义挺身,林素就算感恩戴德,他们之间也只是施恩与报恩的关系,如何就形成莫逆了呢?”
“关于他二人的往来草民也是近期才略知一二。”说起这个,白修罗端正了坐姿,严肃了表情,俨然是要向她透露一则惊天秘闻的面目。他甚至不放心地朝娄韵投去一眼,希望女皇陛下能支开所有人。
姬瑶不受影响,坚定地对他说:“先生但说无妨。”
于是,白修罗不再啰嗦,侃侃而谈:“四年前上官崇德老皇帝两腿一蹬西天出游怕是带着诸多怨气的。他那个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二皇子,临到关键时刻,神气活现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