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哥,吃的可以分给你们。但是人有三急,你能不能先给我松绑一下?”
“你叫我什么?宋大哥?”宋诚从左到右踱了两个来回,口中啧啧地道:“想不到,你这丫头嘴甜得很。不过嘛,松绑你就别想了,要是真急,就原地解决吧!哈哈哈……”
对一位妙龄女子说如此粗鄙之语,可恶透顶!
孟家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奈何他们浑身上下除了眼睛哪都动弹不得,不然早拿剑给这家伙身上刺出仨窟窿了。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当弹丸打!”宋诚对他们恐吓一番,继而露出阴狠的笑容:“对了,你们是不是还有两个同伙?”
原本挣扎中的四个人全都停下动作,齐齐看向他。
宋诚得意极了,大力拍打着孟虎的脸颊,磨着牙说:“他们可不像你们这么听话,所以……早早就去见阎王啦!”
怪不得孟狮孟龙彻夜未归,原来竟遭了这帮杂碎的毒手!
巨大的悲痛令孟家人更加剧烈地挣扎,然而无论怎么用力,一指粗的绳子有如跗骨之蛆,牢牢地禁锢着他们的身体四肢。
孟虎赤红的双眼,似要喷出火来。
“好啊!越不让你看,你还越看。敢情儿不把你宋爷爷的话放在心上啊!”宋诚猛地从靴子旁拔出一柄匕首,火光映在上面泛出森冷冷的白光,“待宋爷爷挖出你的一对招子,看你还怎么耍威风!”
“啊——”小烛冷不丁发出一声尖叫。
宋诚怒喝:“你瞎喊什么?!”
“我害怕呀!”小烛急急朝霍兰弋喊道,“那个谁,那个谁,你知道我最害怕这样的场景了,要是把我吓成个痴傻,将军大人就不喜欢我了。你总不会想用一个傻子来威胁将军吧?”
“回来,不许给老子惹事!”霍兰弋朝宋诚冷冷一瞥,后者果然乖乖收了手。
总算有惊无险!
小烛刚想松口气,霍兰弋又说:“别老那个谁那个谁地乱叫,记住了,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霍兰弋是也!”
“霍公子,瞧你年岁不大,为何戾气如此之重?上回你偷袭将军,断了一只手,却不从中吸取教训悬崖勒马,难道这次还想搭上自己的脚?”小烛觉得他凶归凶,还挺讲道理的,便忍不住对他规劝一二。
“住口!什么霍公子,老子复姓霍兰!你这只井底之蛙,什么都不懂,还敢学林素教训老子!”这一句显然踩到霍兰弋的痛处,他骤然发了狠,夺过宋诚手里的匕首抵在小烛颈子上,恨恨地说:“总得给咱们的林大将军送点见面礼才行!”
“你、你要干什么?”小烛吓得眼泪簌簌直掉。
“干什么!先割下你一只耳朵,不然林素怎么知道你在老子手上!”
“割……耳朵……”小烛几欲昏厥,强撑最后一丝心智把话说完整,“没用!大家的耳朵都长得差不多,就算将军目力超群也分辨不出那只是我的呀。”
霍兰弋想了想,言之有理,又移到她眼睛处:“那就挖出你的一只眼!”
“眼睛……比耳朵……更难辨认!”小烛哭咧咧地道。
“那就……手、脚……”刀尖游移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部位下手,霍兰弋气呼呼地道:“这样吧,你自己选,割哪里林素能认出来?”
“霍兰……公子,跟你说实话吧。我只是将军的厨娘,将军大人平时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就算把我整个人送过去,将军都不一定能认出呀!”
“少说废话!你若再不选,我就自己动手了!”
“别别!我想一想……想一想……”小烛艰难地挪动下手指,往手背上使劲一扭,登时疼的龇牙咧嘴。
她想,扭一下都痛成这样,要是真让那家伙砍一刀,小命休矣!
眼看霍兰弋耐心用光,小烛急忙高呼:“想到了!那边……我的包袱里,装着个黑匣子,你把这个黑匣子送给将军,他就知道是我了。”
一个小喽喽在霍兰弋的示意下取来黑匣子放在地中央。
他们做事十分谨慎,唯恐匣子里隐藏暗器之类,是以拿一根长树枝小心挑开卡扣,露出里面黑漆漆的弓弩。
霍兰弋一把抓起弓身,翻来覆去看个仔细,然后说:“死丫头,老子若再信你的鬼话就不姓霍兰!”
小烛不晓得又哪里得罪他,扁着嘴不敢说话。
“你说,这副弩从何而来?”他逼近了问。
“是我表哥……”瞧他一脸不信且怒从中来的样子,小烛暗忖还是别说谎了,免得惹毛他自己受罪,便改口道:“是将军去年过年时打赏我的!”
“胡说八道!分明是林素送你的定情信物!”霍兰弋也不知抽了什么风,揪紧衣领恨不得把黑黑的弓弩戳进她眼里,“你可知那厮用了什么木?是我们北狄圣山阿诗那多主峰上的百年阴沉木。此木万金难求,若非用来定情,何须下这等血本!”
小烛早知它的贵重,不以为然道:“将军身份显赫,几时缺过银子?再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又如何与珍馐美食相提并论!小女子厨艺了得,将军重金犒赏我一下不可以吗?”
要说小烛怕他呢,是真的怕;可论起唇枪舌战,也是毫不逊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