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时愣住。
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牟瑾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而她不知出于何故答应不外传,却对此深表厌恶。
表面上看,孟馨很有理的样子,可牟瑾年龄偏小,就算她做了不好的事,又能不好到哪里呢。
倒是孟馨整天咄咄逼人的,为人任性又张狂,其实并不得人缘,她一通叫嚣完,众人只略略听着便抛诸脑后了。
小烛觉得明哲保身比多管闲事更为妥帖,干脆也装困躺下。
时间一晃,第二个月假来到。
小小的院落因为同窗们的离去显得安静极了。
梳洗完毕,小烛没什么胃口,便独自待在屋里背书。
院门传来“吱呀”一声,接着有人问:“小烛在吗?”
这里的人都管她叫紫烟,也就是当初文渊给她想的闺名,能叫她小烛的,只有申菱。
“大人!”小烛连忙应一声,跑出来,“大人,您怎么来了?”
“哎呀,你可别叫我大人了。咱俩年岁相差不多,无人时就管我叫菱儿姐姐吧。”申菱一如既往,还是那股子亲热劲。
“不妥不妥,您是雅堂祭酒,是大人,再怎么样也不能坏了规矩。”小烛连连推辞。
人家亲近你是一回事,但你若拎不清自己身份就是另一回事了。
再说,她与申菱堪堪几面之交,深情厚谊根本谈不上,想来人家肯定还是看在将军的面子才愿青眼相待。
“好吧,随你怎么叫,不过是个称呼罢了。”申菱不再执着于此,笑眯眯地看着她,还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翻出来的内衬,“你在此住的还习惯吗?”
“习惯,挺好的。”她一个奴婢,皮糙肉厚的,住哪儿都习惯。
“我听钱助教说,这个院儿里就剩你一人了。”申菱边说边朝空荡荡的四周望了望,“那个……你怎么不趁着月假回将军府呢?”
“将军没让我回去。”小烛眼皮微垂,语气立即低了几分。
申菱尴尬地笑笑道:“将军肯定是怕你一来一回分了心。他这个人啊,练起兵来不管不顾,士兵们私下里还给他起了个玉面阎王的称号呢。我猜他是把你当成手底下的兵来练了,虽然要求严格,但都是为了你好。”
“是,大人说得对。”小烛脸上重拾笑容,“大人快进屋坐坐吧,一直让您站在外面说话怪失礼的。”
“不了,我还要去巡查别的院子。你若有事,就直接找钱助教,我已经吩咐过她了。”
“谢谢大人。”小烛深深地行礼道谢,直到申菱的身影彻底消失才慢慢收回目光。
身处孤寂,不论卖了谁的面子,但凡能嘘寒问暖须臾也是难能可贵的。
这个道理,她懂;这份情谊,她承。
牟小县主还是提前一日回来。
晚间,二人从饭堂回屋,各自在自己的铺上闷头坐着。
牟瑾好似有话想说,小烛几次偷瞧过去,总看见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但考虑到彼此悬殊的身份,以及孟馨对她那些不友善的评价,小烛还是决定互不交流为好。
没想到,第二天早起时,她在枕头旁发现一张细长的字条,上面写着:“对不起,上次是我考虑不周,差点给你惹来麻烦,但我真的没有恶意。牟瑾”
对面的床铺是空的,铺上拾掇得整整齐齐,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写字条的人应该离开一段时间了。
小烛仔细想了想,她对旁人的防备心从何时开始越来越重的?
从柳蓁无情地背弃?
还是朝阳公主锲而不舍地追杀?
……
再跟牟瑾独处时,她主动说:“您贵为县主之尊,而我只是个依仗亲眷关系攀上将军府的平头百姓。我与县主有天上地下之别,才不敢随意与县主攀谈,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知道了。”牟瑾淡淡地回了一句,再不做声。
小烛也只好继续当个闷葫芦。
第三日过晌,同窗们陆陆续续回来了,可还没说上两句,小烛就被武学课夫子喊去问话。
两人经过一番长时间的交流与实践,最终小烛选定了一根棍子做武器。
刀剑舞起来倜傥,枪戟挥起来气魄,而光秃秃的棍子又细又长,不论摆什么姿势都很傻气……
许是她颓丧的表情过于显眼,一进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如何啦?”孟馨第一个问。
“夫子说,还是棍子比较适合我。”她转身关上房门。
对面的静娴说:“看吧,我上次的提议没错。”
“使棍子挺好的,安全。”孟馨总爱说大实话,虽然有点伤自尊,但道理就是这个道理。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小烛注意到她们都围在桌子旁,定是热烈讨论着什么。
“啊,对,你还不知道吧,这几日,公主府差点没闹翻天,咱们的五公主凭一己之力搅得朝廷上下一片落花流水啊!”孟馨光顾着比比划划,根本没意识到那句落花流水用的有多别扭。
“可不是嘛!我家离公主府近,天天都能听见摔盆摔碗的声音,夜间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你们看我这对黑眼圈!”
“这算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