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果然激动地问:“真的?林素真这么说?”
“当然。将军表面看着冷漠,内心很善良。我初入将军府时一度特别害怕,但在里头生活了一段时日后,发现将军府家规严明,每个人都各司其职,仆从们之间既不抱团欺人,也不互相拉踩。”小烛观察她们的脸色,接着说:“我觉得姐姐生前应该过的不错,只可惜她错信奸人,又遭公主诬陷,才……”
“那个奸人……是不是叫小蝶?”王氏突然问。
莲儿立即紧张地看向自家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就叫小蝶,她可是公主身边的红人,她一直跟着姐姐学女红刺绣,还以这个为理由把姐姐骗去公主府,不然将军怎么会来不及救姐姐!”小烛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问题,“婶子,您怎么会知道这个人?”
“你干的好事!”王氏大喝一声,将那一碗原本要赏给她的毒水尽数泼到莲儿身上。
“夫人饶命!奴婢不知小蝶才是罪魁祸首!她来找奴婢,自称是姑娘在京城最好的姐妹。因为不忍姑娘死的不明不白,就偷偷跑回福州据实相告,说姑娘是……”莲儿瞥小烛一眼,“是让文校尉的表妹下毒害死的!还说你有文校尉撑腰,在将军府欺上瞒下,把将军也蒙在鼓里,想找将军伸冤肯定行不通。最好的机会就是利用这次将军清明祭祖,你若跟着一起来,就能为姑娘报仇了。”
小烛听得脸色发白,心跳加速,一屁股坐在地上。
起初,她还以为这当中可能有什么误会,现下听莲儿这么一说,哪里有误会,分明就是赤裸裸地借刀杀人啊!
朝阳公主!朝阳公主!!
她竟一刻也没死心,一直想着要置她于死地。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嗜血嗜杀的人!
“小烛,对不起,婶子错怪你了。”王氏羞愧不已,蹲下身,轻轻把她凌乱的头发往耳后掖好,“刚才婶子下手没轻重,一定把你打疼了。我……我也是没想到,尊贵如公主竟能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幸亏大祸没酿成,否则我无颜面对逝去的秋水,更无法苟活于世!”
“婶子千万别这么说,秋水姐姐生前最放不下心的就是您。也怪我做的不好,要是能尽早去府上拜访,哪容得小蝶的谎话钻空子!”事已至此,小烛唯有顺着之前的说辞编扯下去。
石屋之内除了烛光,基本不见天日,不知外头什么时辰,也不知将军他们是否发现她失踪了。
谁知,说曹操,曹操到!
恰在此时,其中一面石墙发出轰然巨响,离得最近的莲儿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冲进来的人影踢飞,直接撞上对面墙壁昏死过去。
小烛看的心惊肉跳,烟雾太大,根本分不清来者是敌是友。
“放开她!”
是文渊!
小烛赶紧挡在王氏面前,高声道:“文渊哥哥,误会!都是误会!婶子没有伤害我,她知道自己搞错了,正跟我赔不是呢!”
文渊二话不说将王氏提到一边。
烟雾的尽头,林沐濯负手进来,四周打量一圈,看到了那张小小的香案。
桌上还有未用的香火,他沉默地取出三根,用烛火引燃,随后插入香炉中。
“秋水之死,确实欠你一个解释。这次本将军便不追究了,好自为之。”他刚说完,王氏就哭得不能自己。
林沐濯无动于衷,直接走到小烛面前问:“你能走吗?”
“能,不过……”有点费劲。
“文渊,你背着她吧。”将军没空听她多解释,径直下了命令。
出了石屋,小烛才发现,秋水她娘伙同莲儿竟然把她扛到凌云寺的后山来了。
早该想到,石屋稀缺,一般只有喜欢闭关修行的大和尚才会给自己建造石室寻个清静。
北苍国的佛学文化不及南诏盛行,听说国内很多寺庙都空置了。
凌云寺虽然还没没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但里头的和尚确实不多,想静修的大概没几个。
秋水她娘能选中这里,也算头脑清奇,倘若当时她没能想出那番似假还真的话应付过去,恐怕等到白骨森森也不会有人发现她了。
哦不,不用等到白骨森森,将军大人不是刚才带领人马找来了吗?
凌云寺后山人迹罕至,杂草丛生,连一条像样的山路都没有,更别提车马道。
小烛中了软筋散,到现在手脚还不太听使唤,文渊只好背着她徒步下山。
路上,小烛问:“文渊哥哥,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哎唷,真是颇费了一番工夫!”文渊顿了顿,似乎在考虑从哪儿开始讲起,“将军让太守大人把你的画像贴了满城,然后悬赏一千两征寻你的线索,又亲自带领亲卫队以晖园为中心,挨条街寻找蛛丝马迹,就发现了路边洒落的佐料,那些是你弄的吧?”
“是呀!”小烛得意地道,“我发现那个钱妈妈说话颠三倒四,就留了个心眼儿。当时想着,若她想耍把戏将我扔到陌生地方,我可以循着佐料味儿找回来。”
“你这丫头,还说自己有心眼儿,你也不想想,哪个闲的没事儿的能大费一顿周章只为让你迷路!”文渊忍不住吐槽。
“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