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越人歌》
一个卑微的划船人,爱上了一位高贵的王子的故事。
小烛读罢唏嘘不已,原来除了话本子以外,流芳千古的名篇中也有这么悲戚的爱情故事啊!
看来她以后还要多读些书才行,读得多见识到的悲惨遭遇就多,自己这点人生挫折也就不算啥了。
她很有自我安慰精神地合上书,外头冰雪连天,前日又下了一场大雪,院子里的积雪堆的老厚。
小烛喜欢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感觉,所以只扫出一条小道通往院外,其他地方都被白雪覆盖着,她没事就跑上去踩两脚。
天气太冷了,她只在屋院、学室之间来回跑跑,大街上是什么样完全不知道。
小烛遥想在南诏的时候,腊月里的讲究可多了,备年货、搞祭祀、做洒扫……小节日环着大节庆,热闹极了。
想来不论哪个国家的百姓,再苦再难对过年肯定情有独钟,也许寒冷的北苍国此刻也跟南诏一般如沐春风里吧!
镇国将军是在小年那天班师回朝的。
当晚,皇帝陛下专门为其设下接风宴,林沐濯刚一露面就直接入了皇城。
小烛接到消息比较晚,几道开胃菜都做好了,可是吃菜的人竟被中途截胡。
本着浪费可耻的原则,她把菜端进范夫子屋里,那老头也不客气,风卷残云就给收拾了。
想不到,晚上将军回府,第一件事就吩咐下来,让她做些夜宵。
那时,她已打算宽衣入睡,忽闻文渊到来,连忙披了斗篷出迎。
“文渊哥哥,你们回来了。”数月不见,小烛发现自己还挺想念这位名义上的表哥。
文渊上下瞅瞅她,微笑道:“好像长高了点儿,在府中待的可好?”
“好极好极,就是时常挂念你和将军呢。”
小丫头的甜言蜜语,听惯了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还挺受用。
文渊拍拍她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快去做几样小菜,将军一会儿重重有赏。”
莫非,将军要提前发新年赏钱了?
小烛像个贪财混混,兴奋地两手对搓,钻进灶房。
几下子捏了十来颗圆滚滚的馄饨,与细细的面条一同入锅,不大会儿暖胃的馄饨汤面就做好了。
为了调节口味,她又准备了一小碟酸辣黄瓜,当然,辣味很淡;还有一碟冻肘子和一碟鸡蛋丝。
加了配菜的放入托盘,再一并装入食盒;单独一碗的给了文渊。
文渊吃的飞快,唏哩呼噜就连面带汤喝个干净。
二人有说有笑往主院走去。
屋内的地龙早已烧热,文渊帮她掀开厚厚的门帘,朝里头轻喊:“将军,小烛过来送夜宵了。”
“进来吧。”林沐濯似是刚沐浴不久,穿的宽松单薄,长发随意披在脑后,静静坐在桌前。
将军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貌呢!
小烛上前雀跃地问好,摆好碗碟:“将军请用。”
林沐濯执起木箸,刚要张口,又停下来,瞥一眼她笑眯眯的小圆脸,竟没忍住,对文渊说:“去把盒子拿来吧。”
文渊走到立柜前,从上层拿出一个漆黑漆黑的木盒。
瞧这情形,小烛心里琢磨着,也不像发赏钱的样子呀,难道北苍国时兴把银钱放在黑匣子里打赏?
文渊把盒子直接放进她手里——掂一掂,颇有些重量。
小烛心念微动,喜上眉梢:里面该不会都是大元宝吧?
她还记得遇到刺客的那个晚上,有一位中年大夫是如何满面春风地离开的……
“送给你的礼物。”林沐濯喜欢看她暗暗窃喜的样子,不自觉地绽开温暖的笑意。
万众期待中,盒子打开,露出了同样黑漆漆的……
弓弩?!
小烛傻了眼……
想象中的元宝呢?
再不济,铜钱也行啊!
谁来告诉她这黑了吧唧的玩意儿有什么用啊?
“将、将军,您送奴婢弓弩干什么?奴婢又不去前线打仗。”小烛强颜欢笑地说。
“弓弩练起来比射箭简单些,平日多下下功夫,早日争取百发百中。”林沐濯撇下这一句任重而道远的话,开始吃馄饨面。
捧着黑弓弩的小烛,脸也垮了,心也碎了。
没赏钱也就罢了,居然还要练射弓,并且还得练成百发百中,将军大人是把她当大内高手培养了吗?
眼见她从惊喜变成惊吓,文渊好心宽慰道:“你可别小看这副弓弩,它是用北地最珍贵的乌木制成,将军亲自设计调校,威力十分巨大,可谓千金不换!再说你又不会武功,有这么个小巧的武器傍身,等练熟了,同时对付三五个壮汉也能绰绰有余。”
“真的吗?”小烛果然转惊为喜,心中的小算盘噼啪响着:乌木是很珍贵的木头?有多珍贵?要是有人拿千金来换,她可不可以立即成交?
“真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