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堂骚动!
苏儒丰自人群中走出,还是一贯从容不迫的气韵。
“说清楚,我是如何构陷你的?”
这般反咬一口的行径,更加落实了他的怀疑,小烛已经不是当初的小烛,她定然是怀着某种目的才回来的。
小烛全不知他的心思,只把当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包括苏儒丰发狂要侵犯她也一并说了。
这下子,毫无疑问,屋顶都快被嗡嗡地议论声掀翻了。
“全都给我滚出去!”苏彦怒不可遏,指着她大骂:“贱婢!贱婢!容不得你如此污蔑我儿!”
中丞大人发话,不论是想听事情真相的,还是想看热闹笑话的,都不得不退了出去。
事实就是这样!
小烛自认问心无愧、日月可昭。
苏大人一心向着自己儿子,肯定她说什么都是假的,所以这些话是对左相大人说的。
“相爷,您若不信,可以唤苏青来问话,看小烛有没有说谎。”
柳仕元点头,把苏青叫进来。
苏青的脚还没好利索,走路一拐一拐,似乎印证了她刚才所说的部分情况。
“你的脚怎么了?”柳仕元问。
苏青赶紧跪下回话:“回相爷,奴才不小心把脚崴了。”
“怎么崴的?何时崴的?在哪里崴的?崴脚时身边是否有旁人在?”
苏青不敢作答,怕真实答案对他家主子不利。
“快点说!”柳仕元催道。
“如实说!”苏儒丰命令道。
苏青只好低着头,将与他有关这一段说个仔细。
末了,他悔不当初地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奴才该死啊!倘若那晚能折回去看一眼,便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
苏氏夫妇已经气到说不出话!
就奇怪那贱婢怎能轻易得手,原是养了个偷懒耍滑的玩意儿把主子坑惨了!
“你先出去候着吧。”苏儒丰担心父亲母亲怒急攻心直接发落了苏青,赶紧把人支走。
按照这两人的说法,是他自己叫小烛去的书房。
对于这一点,苏儒丰有印象,他和左相大人通了信,想套套小烛的话,便急着喊她来问。
可是后来呢?
他记得他等了很久小烛也没来,渐渐犯困,躺在罗汉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再醒来就看见发呆的苏青和昏睡不醒的小烛。
至于她口中目泛凶光行猥琐之事,简直一派胡言!
他做过什么自己能不知道?
一定是她发现他睡熟了,特意躺在他身边好叫人发现,又装成差点被侵犯的模样!
苏儒丰跟柳仕元对个眼色,决定速战速决直奔她的底牌。
“小烛,如果你真的想证明你的清白,只需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一个问题就能让他承认一切?
小烛有点怀疑,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问题?”
苏儒丰盯着她的眼睛:“你失踪的时日,到底住在哪里?”
“在东阳……”她咽了下口水,“一个商户家里。”
“……”苏儒丰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一半了然一半痛楚。
她是柳蓁最最疼爱的丫鬟哪!
遭逢巨变以来柳蓁为她自责悔恨生不如死,到头来却换得竹柏异心主仆反目的下场,这简直比勾引他更令她痛心疾首!
“姓名。住址。”苏儒丰单手撑膝,蹲在她面前,冷漠地逼视。
“你要发誓,无极门中一切见闻烂于腹中,不对任何人提起。如违此誓,柳蓁和苏儒丰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白修罗那日的话有如魔咒,猛地劈入脑中。
吃鱼那晚,她为小姐高兴,一时得意,不小心说漏了郭祥的秘密,已经有有违誓言的嫌疑了。如果再说更多,那……那……
小烛不敢拿柳蓁的性命做赌注,想了想,反问道:“这些跟昨日之事有何干系?小烛已经回答过一个问题了,能证明清白了吗?”
苏儒丰未答,柳仕元却说:“小烛,老夫也想知道。”
这横插而来的一句,无疑是将她推向了对立面。
小烛蓦然抬头看向座首,不确定地问:“相爷,您是在……怀疑小烛?”
“你要能据实相告,那便不存在怀疑之说。”柳仕元从善如流地回答:“但若拒不吐露,又凭什么让老夫信你?”
嗯?不是在审理家务事吗?怎么越听越不对味呢?
“夫人,你还是去蓁儿房中坐镇,免得底下那些偷懒耍奸的怠慢了对蓁儿的照看。”苏彦列席半天,这会儿听出深意,赶紧打发苏夫人回避。
他瞅瞅柳仕元高深莫测的神色和自家儿子沉重严肃的表情,会心讪笑:“那个……要不下官也……回避?”
“苏大人请留步,你且听听也好。”柳仕元拿起手边杯盏,掀开盖子,对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轻吹了几下,一派闲适安逸状。
苏彦闻言,抬起的屁股又放下,集中精力观察小烛。
初时还以为她是个普通狐狸精,想靠狐媚手段争个名分地位;再审发觉她思路清晰、口齿伶俐,一点都没有被当场抓包的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