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女子的服饰跟南诏的差不多,只在领口的处理上有所出入。
小烛往上提提新衣裙的领子,总感觉开口大了些,穿在身上脖颈发凉,很不得劲。
“小烛姑娘,收拾好了吗?”
“好了好了。”小烛最后照了下镜子,再次提了提衣领,推门走了出去。
余大昌和玉儿等在门口。
见到她,余大昌微笑着打量一番,说道:“果然人靠衣装,姑娘这样打扮咱们都快认不出了。”
“谢谢余大哥的夸奖。”今个儿这一身确实是她花了心思的。
毕竟经过了前日那晚,整个温泉别苑都知道了她的“特殊身份”。
白修罗还生怕别人不相信,支使温先生在她房中待了一天,美其名曰要对她疲惫虚弱的身体进行精心护理!
无极门的人大约是知道内情的,并没什么特殊反应。
可宗将军玉儿一流,看她时眼中总是闪着戏谑不明的光,尤其那玉儿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或得了什么指令,有事没事就对她旁敲侧击一番,明显想套她的话。
既然她不能再在众人面前当个单纯的小丫头,那就必须得扮演好自己的新角色。
好在她是有功底的,身为一名贴身丫环,打扮的手艺怎能差了?
现在,东阳太子上官雅的近侍薛公公正带人备好车马等在别苑门前。
她琢磨着得把自己往端庄了拾掇,头发都给盘了起来,描了眉点了唇,额间及眉尾贴上现下时兴的红色花钿,衣服颜色挑了素淡些的,行走间,还不时提醒自己动作一定要优雅。
所以当小烛以这般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一不小心就造成了艳惊四座的效果。
这可比接风宴上她那张鬼画符一样的脸顺眼多了。
彼时,身着常服的薛公公正和白修罗寒暄,乍一看到款步而来的明丽少女,眼前不由一亮,停下了谈话。
“小烛见过白先生,见过薛公公。”
刚才往这儿走时余大昌已经大致讲解了一遍,小烛一眼就认出了上官雅身边的大红人。
能当上太子近侍的公公都不是一般人,长相要精致,脑袋要灵光,眼力要精准,就像南诏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小烛每次看见他都觉得脊背发凉。
“姑娘清丽脱俗,秀外慧中,咱家这厢有礼了。”美人儿通常容易令人心生好感,薛公公对她印象很好,再加上美人儿的背后是无极门,夸赞之词信口拈来毫不费力。
小烛又对着旁边的宗绪拜了拜,对方似乎还没从惊艳中回神,显得有些迟钝。
等高层一一招呼完,她安静地站到白修罗身边,蓁首微侧明眸流转,好不乖巧可人!
于是白修罗从她那对盛满邀功之情的大眼睛里十分清晰地接收到这一眼的意思:小女子刚才的表现您还满意否?
不禁心中轻笑: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呀!
可落在外人眼中,这种相视一笑的画面就叫做秀恩爱。
薛公公原本是没打算邀小烛同车而行的,这会儿看到白修罗对她似乎极为宠爱,便开口道:“小烛姑娘请上车吧。”
小烛没敢动,她之前是跟余大昌范喜同车的,突然移到主人家的车上是不是不太好?
再说,他们肯定会在行车路上讨论一些家国大事阴谋阳谋的,她坐在旁边,不就又得听到各种机密要闻?
无数前人经验告诉她,知道太多不可告人之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呀!
小烛把不情愿的想法写满整张脸,朝白修罗展示过去。
“上车吧,薛公公都发话了,你还磨蹭什么。”白修罗跟没看见一样,拉起她的手,当先钻入车厢。
马车内的装潢与其普通的外表简直天差地别。
顶篷高阔,空间宽敞,软席矮几,茶具点心,香炉暖帐,一应俱全。
饶是小烛出身高门,也不得不对东阳太子殿下的奢华品味竖起大拇指。
车行不久,薛公公的话匣子如期敞开。
小烛提心吊胆地听着。
不过她很快发现,薛公公说的都是些嘘寒问暖的话,然后在白修罗有意无意地引导下热情地向他们介绍东阳的风土人情,间或问她几句无关紧要的。
小烛真想喜极而泣,深深欣慰于脖子上的脑袋能结实几分!
短短20多里,眨眼便至。
一国之都的厚重与繁华徐徐展现在她面前,一时勾起无数关于南诏的回忆。
正想到去年这个时节她陪着小姐参加皇家秋狩回来,两人对着新鲜的皮子幻想制成什么样式的衣裳,马车骤然颠簸一下,停了下来。
外头传来一声呼喝:“车内何人?”
薛公公朝白修罗颔首,让他们稍安勿躁,独自掀帘出去。
只听刚才还中气十足的呼喝瞬间变得小猫般温驯:“哎呀呀,原来是薛公公,卑职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罪!”
薛公公收了腰牌问:“前方发生了何事?”
那人回答:“是郭校尉和林校尉的人马当街发生争斗,后云麾将军赶到,将双方制住,暂时封了道。卑职瞧这形势,一时半会儿解不了封,薛公公还是择路绕行吧。”
小烛听得一番阐述,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