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从明媚中走来,身形高大,步履坚定,空气中的小小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见,犹如一群群闪光的精灵们飞舞着迎接他的到来。
小烛看的痴了,没察觉到其他人的呼吸陡然一窒。
“主上!”大家都恭敬地起身问好。
来人走入洞中,小烛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是个年约四十岁上下,蓄着长须的中年男人,虽然有些年纪了,但长相清俊,气质儒雅,倒是别有一番魅力!
原来,他就是无极门的坏蛋头子!
人果然不可貌相,顶着这样的脸,谁会想到他其实一肚子阴谋诡计呢!
“你又伤着了?”
小烛眨巴眨巴眼,心说:跟谁说话呢?又一反应,就她受伤了,可不就是跟她说话么!
她一下子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刚才摔了一下。”
“怎么弄的!”
小烛连忙想解释,却发现这个门主正拿眼吊着余大昌和范喜。
那两人苦着脸,纷纷低下头。
原来是责怪他俩没把“人质”看护好。
小烛觉得余范二人心肠虽坏,但这事儿到底不怨他俩,便主动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不干旁人的事。”
“主上,这位姑娘已经无碍。您放心吧。”温先生出声为众人解围。
冷冽的气息这才慢慢消退去。
小烛回味了一下,她刚才真的觉得很冷、很紧张,比惹毛相爷都紧张,毕竟相爷有时候还挺好哄的。
余大昌为了调节气氛,故意转移话题道:“姑娘,咱们还不知如何称呼你?”
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她可得好好想想。
如果现在是小姐站在这里,她会怎么回答?
嗯……防人之心不可无,坚决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
不对呀,他们不都知道她是“左相之女”了么,干嘛还问她?是不是想套她的话或者……还不确定?
要是这样,她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摆在面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她承认自己是小姐,那么这些人会不会直接把她押送宰相府?那不就穿帮了?小姐要是还流浪在外,危险可就大了!
第二,不说自己是小姐,那她是谁好呢?小一?小二?不行,这些名字太难听了!
花花?柳柳?行是行,但她脑子不好使,一旦过几天又来问她姓名,她忘记之前编的那个答了别个,这也很麻烦!
还是叫小烛吧,她决定。
“小女子名叫小烛!”她故意文绉绉地回答。
“小烛姑娘可是大王村人?”范喜问。
“是啊是啊!”她胡乱应道。
温先生:“听姑娘口音不像荆州地界人士,倒跟京城那边更像些。”
看吧看吧,下套让她钻了!
小烛顿时舌头打结,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小时候在京城流浪过,长大些才被亲戚接到大王村。口音嘛,一直没变过来。”
……
空气莫名其妙地凝结了一阵儿。
“那姑娘你还有亲戚在吗?我们主上可以把你送回大王村!”
“啊,不要不要!”送回去岂不又要穿帮!“我的亲戚都死光啦……啊不,是、是去世了……”
空气再次凝结……
呃……死光啦!听着确实像巴不得亲戚们快点死似的!其实是她太着急,没措好词儿。
“那个……”小烛眼珠子滴哩咕噜直转,努力圆谎道:“我的亲戚们那晚都被山贼杀死了。幸亏门主大叔救了我,小烛、小烛感念您的救命之恩,就、就让我……跟着您吧!”
我滴个天哪!为什么要逼着她说谎啊!她真的很不擅长啊!一个谎言后面总得套着下一个,她都快编不去了!
周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洞外,阳光静好;洞内,无语凝噎。
这丫头管主上大人叫什么?
大叔?!
这么接地气的名称,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还有,什么叫因为“感念”,就想“跟着”?
这是以身相许的节奏么?
小烛也默默石化着,完全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她。
温先生咳了一下,打破沉寂:“小烛姑娘休息吧,在下先告辞了。”
余大昌和范喜抢着说:“咱们也先出去候着了。”
小烛仰起无辜的脸看向门主大叔,这坏蛋是不是又想打什么坏主意?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
“不准叫本座门主大叔!要叫白先生!”说完,拂袖而去!
“切,黑衣黑脸黑心肠,还自称白先生!”小烛愤愤地嘟哝。
转眼几天过去,小烛的伤越发见好,满地溜达看光景,日子过的也挺逍遥。
这日晚间,范喜给小烛送来烤肉,顺口说道:“小烛姑娘,主上说,明早就出发。你简单收拾下吧。”
小烛停下动作,烤肉横在嘴边:“去哪儿?”
待了这么些天,她都快适应山中生活了。
大山里安静、空气格外清新,早中晚三餐有人来送,除了……除了不能洗澡,身子很臭之外,一切都那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