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岱进了病房的时候,是带着执法仪的。
苏清做着简单的笔录。
到了结尾的时候,苏清想要问一下之前案子的进度,但是确实被裴岱给拒绝了。
里面的复杂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苏清,就是如果单独的诉讼这一项故意伤人的话,也是可以的。”
裴岱的言语,苏清点着头。
“但是我想要数罪并罚的。”
她的眸子是那么的亮,里面透着冷冷的光。
裴岱点着头,“好,但是还要等一段时间,那个事情才能水落石出,现在虽然有了眉目,但是田莎莎一直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好进行。”
苏清知道,这还差一个契机。
就依着刚刚李富光那样的言语,他的势力太强悍了,人也那么的嚣张。
田莎莎不肯透露自然是正常的,她已经想到了不是么。
裴岱没想到,紧紧是几个月不见的时光里面,苏清的成熟,还有成长,是让人瞠目结舌的。
当然少女的遭遇他也知晓了。
简单的询问只有,裴岱就走了。
病房里面就剩下了苏清和江随两个人。
其实自从个苏清清醒后,两人基本上都没有太多的交流了,但是少年照顾苏清却是不在话下的。
剥完的橘子,小山丘一样的堆叠的放在一旁,少年似乎就专注的做着这一件事情,什么都不去想。
他的眉眼冷峻,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时不时的看看躺在床上的少女,问她要不要喝水,要不要上厕所。
苏清都摇摇头,看着少年干涸的唇,还有消瘦的面庞。
伸出手抓了抓江随剥着橘子的手指。
“好了,够了。”
她看着他已经要剥了一袋的橘子了,太多了吃不了就有些浪费了。
江随停下了,有些不太敢去看苏清,他抿着唇,手里面还捏着那剥剩下的半只橘子,橘子皮就掉落在自己的手心里面。
一些细白的茎叶,还缠绕在橘子上。
“好,不剥了。”
少年良久才回应了苏清的那句话,他的情绪看似波动的不是那么的厉害。
但是依着苏清那么些天,对少年病情的了解,是知道他的病情是加重的,他基本上都是不说话的,但是会把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自己在看他的时候,他从来都不看自己的,但是自己不看着他的时候,他又在偷偷的看着自己。
江随僵持着自己的手指,一时间任由着苏清握着自己的手,然后呆呆的看了一眼苏清。
“要不要喝水。”
这总是他经常对自己说出来的话,问她渴不渴,累不累,饿不饿,想不想上厕所。
苏清摇摇头。
“我不渴,你的嘴巴干干的,你喝一点。”
说着苏清就要去拿水杯,只是她的动作被少年拦住。
江随依着最快的速度,喝着杯子里面的半杯水,然后又快速的将水杯放到了桌面上。
苏清抿着唇。
他总是这样,想亲近自己,但是又在逃避,陷入了自责里面。
苏清的眼神里面散着一丝丝的难过。
苏绕的离开,已经造成了她内心不可磨灭的伤痛,这种情绪她自己不太能控制。
苏清知道,自己的反应也好,或者是妈妈离开的事情也好,这样桩桩件件的事情,结合在一起,让少年应该是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封闭自己的存在。
应该是江妈妈离开的时候,江随的状态,只是与那个时候不同的是,江随遇到了自己,他不想放开自己,但是内心又十分的痛苦。
少年破碎的眼眸里面,苏清是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已经少年的痛楚。
“我喝完了。”
江随呆滞的将水杯给苏清看,证明自己喝了水。
“江随,你不许这样了,你这样的话,我们怎么一起给妈妈办葬礼。”
苏清的神色里面带着痛苦的哀愁,里面抹不去的悲伤,刺痛了少年。
江随牟然的抬头,看着苏清。
“清清,你别哭,你想要我怎么样,你说,我都能做好的,你不要赶我走。”
他的嗓音低沉急切。
密不透风的墙面里面,散着一股子浓郁的悲伤,怎么都挥发不去。
这座城墙里面,苏请知道,自己也在,少年也在,此刻少年已经被痛苦迷失了方向,即使在痛苦,她也不能迷失了。
她要带着他走出去的。
听着江随的言语,苏清抿着唇。
“那你最近有喝药么?”
江随垂着眸子,不敢再去看苏清,甚至有些想要撒开苏清的手指,他自我厌弃的表现,就是把自己圈在牢笼里面。
眼看着江随的手指就不再牵着自己的时候,苏清的眼眸淡淡的撩起,然后放在了江随的身上。
“江随,你要是放开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牵着我的手了。”
这句话,狠狠的刺激到了少年,甚至直面的击碎了一些少年心里面的那堵墙。
狠狠的震到了他。
他渐渐要松开的手指,那么快速的,迅速极了的就抓着苏清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