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为平日里和詹颜接触的并不是太多,所以不怎么确定那衣裳会不会是詹颜惯爱穿的款式。
便试探般地抬眸问起骆风道:“兄长,詹姐姐今日穿的仍旧是她之前喜爱穿的红色劲装的款式吗?
衣领处的位置,是不是还带着一小排圆形的装饰纽扣?”
当时她随意瞥见的一眼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排圆形纽扣,但她之前见詹颜的时候又的确没见过,这就不太敢确定。
哪知骆风听完她所言后,瞬间紧张地面色一凛,追问她是从何处瞧见的。
骆雨实话实说:“就在距离咱们家不远的一条小道上,我刚好和那辆马车擦肩而过,无意间瞥了一眼,便瞥见了这么一个身影。”
“我记得我当时瞥见的时候,那道身影是瘫倒着身子躺在马车上的,脖颈上甚至好像还系着一根麻绳。
但当时我没太仔细看,也就不敢确定。”
骆风愈是听骆雨说下去,眸内眼球上爬上的红血丝便愈是多。
等她说完马车驶去的大致方向后,骆风直接起身连伞都未来得及拿,便冲进了雨势中,看起来打算是去追。
“哎,风儿,你这么着急忙慌的是要去何处?
之前不是说晚上有个惊喜给为娘还有你爹备着吗?”
骆风才出屋子没多久,便撞上了才从内宅出来的骆母,听完她所问后耐着性子回了句:“娘,我现今遇见了极为要紧的事情,此事等回来后孩儿再好好同您解释解释。”
话说完,脚下暂且顿住的步子继续匆忙往府外走。
骆母见他如此,本还想出声喊他一句,说带上伞的。
却被从里屋赶过来的骆雨制止住,将骆母迎了进去。
“娘亲您不必着急,我这就追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等爹爹来了,您也给爹爹说一声,让他今日先不必等了。”
她本来以为,骆风已经将要和詹颜定亲的事情说出去。
没曾想方才听他那意思,他还没来得及说呢。
骆母发懵地看着自家女儿打着伞追了过去,面上一阵的纳闷。
心想是何事竟让她那向来镇定自若,极少乱了分寸的儿子如此失态。
......
雨水愈下愈大,到了后面更是响起了轰隆的雷鸣声。
期间间或伴随着几道霍嚓的紫色闪电,惊的青州百姓们个个关好门窗,老实待在家内,生怕被这雷电劈着。
詹颜就是被一道震天的雷鸣声惊醒的。
醒来之后,才发现她双手双脚皆被铁链束缚住,身处一个潮湿的地下狱房内。
端坐在她对面的,是一名瞧上去在弱冠和而立之间,身着蓝衣的俊逸公子。
只是那公子一双鹰隼一般锐利的眸子却生生破坏了这股美感。
光是和他对视,便能无形中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从他那处传出。
“醒了,口可干?
需不需要喝口茶水?”
蓝衣公子声音凉凉的,明明是在平淡着语气问着话,却无端让詹颜紧张到出了一头的冷汗,虚弱着声音回他:“属下便是口干也不敢喝主子您亲手倒的茶水。
只是属下不明白,您好端端地,为何要突然派人对属下下手,甚至还将属下绑到这里来。”
“呵呵,詹颜。
你真当我雷霄是傻子不成,连自己手底下人最近什么动向,都完全不知晓?
我为何要在今日下手,你心知肚明不是?”
雷霄说着,从太师椅上站起身子,端起一旁木桌上放着的茶壶,往茶杯内倒了一壶凉茶。
凉茶倒好,他慢悠悠到了詹颜身侧,也没着急将茶杯递给她,而是透过狱房石墙上带着的铁窗,往外看雨势和闪电。
“轰隆隆.......”
紫白色的闪电光芒落入李霄那双鹰眸内,将他眸内暗藏的戾气和杀意照了个明显。
他戴着扳指的食指叩击在手里的茶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继续凉声道:“我记得,当年我救下你和你那娘亲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
当时你跪倒在我腿边,苦苦哀求让我救下你和你母亲时,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詹颜如何能不记得,彼时她和她生母被李家正室找上门,因为痛恨她娘亲做了李家老爷外室,甚至还有了她这么一个流落在外的子嗣。
当即气的命人去抓她们母女二人,想要将她们卖进欢场内受人折辱。
在她们母女二人被押送去往外地花楼的船只时,她遇见了尚还年少的雷霄,这才幸运地脱了困,替她们母女二人营造了一个假死的假象。
她当时应允下雷霄,帮他卖命十年,绝不背叛。
若有背叛,定当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可现今距离十年,也不过只是过去了九年,还差上一年。
回忆起这些沉重的过往,詹颜羞愧地垂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