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雨进来后,就寻到早早到了膳食厅的骆母,落座在她身侧。
见这会儿骆母的面色十分难看,握着帕子的右手一直紧攥着,骆雨伸手拍了拍她手背,小声安慰她道:“娘亲,不必如此紧张,这事女儿已经想到法子帮您了。”
听到自家女儿安慰的声音落在耳边,骆母有些怔愣。
她在意的,不是骆雨能有什么法子帮她,而是在她的印象中,她这个身子常年病弱的女儿,向来都不怎么主动和她搭话。
两人之间说是母女,可两人之间却总还像是还带着一层隔阂。
估摸着,和骆雨当年年幼的时候,她跟着骆父出去经商,将幼小的骆雨一人留在骆府这事有些干系。
后来骆府生意走上正轨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拼着性命生下的亲生女儿始终无法跟她亲近起来。
现今骆雨突然的出声安慰,无疑让她心下妥帖了不少。
她只当,是昨日那场忽然病倒的事情让骆雨想通了些什么,闻言点头,放平了些紧皱的眉宇。
这时,骆老太太也开口发话了,她眼神落在骆母身上,将昨日骆母要强硬给骆雨建小厨房的事情言出。
“老身当然也不是说不顾雨丫头的性命,只是此事并非小事,便想着等宏志回来了再说说。
孰料柔芳她竟是直接不将老身的话放在眼里。
到底是老了,人不中用了,老身说的话,也不再管用了。”
骆老太太说着,还虚伪地拿起帕子,往眼角处蘸了两下。
若非是昨日骆雨也在场,见过这骆老太太的刻薄样儿,怕是还真的信了她所说。
见身侧的美妇人一副打算开口反驳的模样,她直接拽了拽骆母衣袖,抢先她一步出声言道:“这自然和祖母年龄如何无关。
也是母亲一时间太过忧心小雨的病情,这才会一时间冲动,冒犯了祖母您。”
说着,骆雨还给坐在她身侧不远处的骆俊才递了个眼色,示意骆俊才可以开始他的表演了。
骆俊才接收到信号,忙起身去捏骆老太太的肩头,附和起骆雨所说。
“是啊祖母,小雨她身子孱弱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次突然想着建小厨房,估摸着是这回的病情的确比之前更重了一些。
祖母您是骆府内辈分最大的长辈,谁敢轻视您呢。
应当只是舅母爱女心切,才一时冲撞了,您快消消气,喝口茶。”
骆老太太本还想再多刁难骆母一会儿的,谁知道这会儿她这个好孙子突然开口帮起了腔。
两房的两个小辈都在帮着调解,她一个做长辈的,若是继续揪着这事不放,也说不过去。
只能在黑着面喝了一口茶水后,看向骆母言道:“罢了,想来你也的确是爱女心切了些,昨日才会一时冲动做出那等糊涂事。
不过,修建小厨房的事情,不代表老身就完全同意了。
你若想修建,也不是不可以,但不可用宏志的钱财。”
骆母年轻时和骆父一同出去打拼,后来回府之后,骆母的钱财和骆父的是各自分开的。
当时这事还被骆老太太咕叨过,明里暗里向骆母打探过骆母的财产有多少,却一直被骆母给捂的严严实实的。
这会儿突然这么说,估摸着也是动了窥探骆母钱财多少的念头。
骆雨在心下暗叹了一句这骆老太太心眼真多后,便见骆母点头应下。
“这是自然,此事媳妇定不会给骆府添麻烦。”
骆老太太的大儿子骆荣德见今日这事似是已经告一段落了,这才拿起公筷,给骆老太太夹了一筷子青菜,出声提醒起她道:“母亲,您看看,儿子前几日和您说的事情.......”
骆荣德说的事情,是让骆老太太想法子从骆风那里给骆俊才在骆家商坊谋个好差事。
这也是今日骆老太太特意召集两房的人来西苑用早膳的另一个原因。
闻言沉声“嗯”了一句后,又看向骆母问道:“这几日小风晚上应当都会回府歇息吧?
本想着今晨的时候问问小风商坊那边的事情,孰料他一早便离府办事去了。
既如此,就由柔芳你帮个忙,向小风问问,商坊内可还有什么合适的差事,给俊才谋一个。”
骆家商坊现今是由骆父和骆风充当一二把手,毕竟骆家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都凭靠当年的骆父和骆母。
因而即便大房极为眼馋骆家的商坊,也一直没法在商坊掌握什么话语权。
骆母似是并不意外骆老太太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倒也没有很快出言拒绝,只是回了一句挑不出什么毛病的话。
“那等小风回来了,媳妇同他说道说道。”
言下之意,成不成的,她可就管不了了。
骆老太太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这会儿负责上热粥的婢女也端着早膳鱼贯而入,上起膳食来。
没法,只能暂且收声。
辰时五刻。
早膳结束后,骆母便寻了个要去找寻建小厨房人手的借口,不给骆老太太留下她继续说道的机会,带着骆雨离席。
骆雨一路跟着骆母,直到回到南苑她们二房宅邸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