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再继续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他有意无意对堂下使了个眼色,安大明收到了,但怒火蒙蔽了他的理智,心中不甘作祟,迫使他不仅没有偃旗息鼓,反而更大声的控告起来。
“大人,您要为小民做主啊!”安大明跪伏在地。
“这一切都是王富贵的奸计,他想陷害小民,其心不纯,其行可诛!望大人明察!”
庄元瑞都快气笑了,既然是冤枉的,那你倒把原因讲出来啊,就单单来一句‘明察’,你想让我如何明察?
咳嗽了一声,庄元瑞决定丢些脸面,尽快完结此事。
“新纺车珍贵无比,但两位都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既然如此,本官只好宣判,‘纺车归属两家共有’。”
“尔等可有异议。”
王富贵含笑抱拳:“草民无异议。”
安大明咬牙切齿,和堂上目光对了一下,别过头去,忿忿道。
“草民……也无异议。”
庄元瑞微笑。
“好,那就此,退堂!”
纺车风波是王富贵没想到的,任何一个正常人,拿了好处不偷着乐,竟然敢反其道而行之,公然对簿公堂,也就安大明这种奸诈狡猾之辈,敢想敢做,还差点让他成功了!
这你能信?
反正江武镇不信,唐玉泉更不信,就连江文川也张大嘴巴,头一次听说,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平关站在远处,不停地抚拍胸膛,公子交代的事情,差一点就没能完成,若因为自己办事失误,导致公子遭难,那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好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王富贵迈步走了过去,于平关身旁伫立。
“小关,你做的很好,我没有看错。”
感受到肩部传来的温暖,平关缓缓抬头,眼中所见,只有如无尽春风般的微笑。
“公子,让您受惊了。”
“与恶人相争,没点惊吓,岂不是很无趣?”
闻言,平关终于笑了,眼底充满光亮,公子永远是这样风轻云淡,让人感到安心。
几人动身赶回王宅,在临近门外的地方,安大明带着人正在等候。
“别担心,我今天来只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安大明居高临下,平静的语气中饱含怒火。
“收留衡家,是你做过最愚蠢的决定,一个月,就一个月时间,我会让你们彻底退出纺织业!”
说完,根本不理会王富贵等人的反应,直接回到马车,然后离开。
江武镇气的跳脚,这次竟然不给他机会对骂,刚想教训教训这个人渣。
王富贵面无表情回到屋内,当邪恶之人开始冷静对待,意味着狂风暴雨即将来袭,他必须好好的思考筹划一番。
衡家的弊端他很清楚,可安大明有什么理由说出这样的大话,他应该明白,无论是衡家还是王氏布行,都有足够的资本力量,衡家还多出几十年的经营历史。
就因为一台纺车,不,那就太儿戏了,一定还有其他方面的手段!
简单的思忖,王富贵瞬间就判定了结果,但知道有隐藏手段还不行,必须清楚到底是什么,对方打算怎么用。
至于公堂上的版权风波,虽说引起困扰,但间接加深了与衡家的联系。
一方面告诉衡天青,王家可以应付安大明的各种手段,另一方面,在某种程度上确定了,让衡家必须加入王氏布行,才有资格使用五倍纺车。
因此,到目前为止,优势仍然在自己这边……
王富贵的眼睛逐渐眯成一条线,大脑飞快的思索,然而并没有得到实质性进展,索性不再胡思乱想,先按计划把需要做的做好,以不变应万变,产品和产量都出来了,做好营销,若有问题,自然会浮现。
确定了方案,他不再拖延,带着平关离开宅院,直奔杨柳河。
老六坐着听完王富贵的要求,皱眉沉思了一会,说道。
“纺织什么的我确实不懂,但要搭个看台,请几个漂亮女子走一走,问题倒不大,只是那些女子可能只有花坊里的肯来。”
王富贵明白他的意思,直言。
“没关系,只要的身材脸蛋正常就行。”
“好,那你什么时候要。”
“就这几天吧,最近一周内搞定。”
老六拍打胸脯:“没问题!”
走秀是最基本的服装宣传,用来宣传几块布料,也未尝不可,但在老六这最大的收获并不是t台的事项,而是他突然想起一个之前遗漏的关键因素。
“布商!”
桐关只是一座小城,虽说比起梅县之类的要大上不少,但作为附近一带有名的纺织业基地,桐关的布匹早就达到饱和,对外销售,才是大型布行必须考虑的事务!
而布商,就是连接桐关和其他州县的重要中间人。
王氏布行开业不久,这方面的储备可以说是零,如果因此去找衡天青,八成会被嘲笑:若他有门路,何必成为别人的附庸。
事实正是如此,五倍产量把价格压到极致,对方仍然有不菲的利润,可衡家却面临亏本经营,布商个个喜笑颜开,这是以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