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日,醒来时已是中午时分。睁开眼,到处皆是白色,房间里充盈着消毒水的气味。
暖暖的阳光照在床上,躺着的我,手脚冰凉。
“老大,你终于醒啦!”我听见身边有个好听的女声在呼唤,原来我叫老大。
我扭头看着这个满脸欢喜激动的女孩,怎么长得和我刚才梦里那个一模一样,我问她:“你是谁?”
“老大,我是小吉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小美女又是兴奋,又是焦急的表情。
我努力回忆,原来梦中女孩叫小吉。我摇摇头,再点点头,问她:“谢谢你,今天是几月几号?”
小吉吃惊地望着我,神色阴晴不定,就像看到一只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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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开着空调的病房渐有暖意,我坐在窗前圈椅上晒太阳。看着满头大汗的小吉问:“你很热吗?要不帮我叫个外卖,我请你喝冰咖啡。”
小吉用手绢擦了擦额头,摆手道:“金医生说了,你不可以喝咖啡,要不我去给你买奶茶蛋糕?”
多少年没有见过使用手绢的女孩了,我淡淡一笑,说:“下午茶应该过一个小时才到点,你帮我买几份报纸来吧。”
小吉迟疑地望着我,犹豫着说:“现在都看手机,市区书报摊只有叠嶂中路丽晶国际那还有一家,挺远的,来回得一个多小时。”
我喔了声,怯怯地问:“手机是啥?”
小吉拿起小圆桌上一块长方形瓷白色物件,递给我说:“手机里什么新闻、图片、小说、视频……都有。”
“这小东西,能有如此神通?”我道声谢,饶有兴致接过,来回翻动。除了发现背面有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标识,并无所获,我知道这是新科技,可是不会用。
我藏怯地将手机放到窗台上,说:“怪冷的,让它也晒晒太阳。”
小吉噗嗤笑出声,仿佛对于我的无知甚感无奈,解嘲道:“老大真幽默,我这就去叠嶂中路,给你买报纸和下午茶。”
她走过我身边,拿窗台上的手机,我闻到阵阵淡淡香气,特别熟悉。似乎很久以前,在家里,在床上,曾经邂逅。
“我抱过你吗?”我声音很轻很轻,喃喃着问。
小吉绯红了双颊,忽然想起某件事,欣喜着对我说:“老大,公司叠嶂中路的房子拿到预售证了,正如你所料,涨幅百分之十还不止。”
“涨了好么?”我并没有感到丝毫开心,道:“帮我在红宝石买个拿破仑,谢谢,我想睡会。”
小吉扶我上床,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们的房子赚了二十多万,要不要卖掉?”
“着什么急,”我躺下,闭上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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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道:“等我先看看报纸。”
我听着小吉出门,门外有个男人的声音问:“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小吉的声音中带着不悦,说:“是的金主任,你不用每天等在门口问我三四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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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吉的开门声,吵醒了我,紧随着一串嘈杂的脚步声。
我茫然看着,有张和蔼微胖的脸凑近我,戴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边缘和鼻梁夹干净得没有一丁点污垢,明显平时并不怎么戴。眼镜的主人穿着白大褂,讲话声音不高不低,这个男人问我:“曹总醒啦,中午的罗宋汤味道还好吧?”
小吉吃惊地看着这个戴眼镜的医生,左边戴着口罩的护士正准备针管,后面有个实习生模样的小青年低头在夹板的纸上匆匆记录。
“中午哪有什么罗宋汤?”我用手指了指小吉,说:“是不是你偷偷喝了?”
小吉面现喜色,走到我身侧,将买来的一大叠报纸水果和外卖放在床头柜上,道:“老大圣明,中午没有罗宋汤,金医生跟你开玩笑呢。你想想,中午喝的什么汤?”
“哪有汤?”我冷哼一声,道:“你就给我两罐百威,中午就叫我喝啤酒,你这个阿姨不称职。”
金医生摸摸我额头,冲身旁的护士说:“今天吊针的剂量再增加百分之三十,晚些叫马医生来我办公室一趟。”
“你胖了,”我感觉金医生肉墩墩冰凉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说:“昨天你还是个瘦子,怎么一晚上就吹胖了?”我举手做了个吹气球的动作。
金医生摇摇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你真记不得我是谁了?”
“记得,你是吴望京,尚德武馆的教头。”我肯定地说:“你打败了宣城五虎,你家里有一幅很奇怪的画,你是她爸爸。”
我指了指护士,继续说:“你女儿手重,叫她打针时轻点,最好唱首生日歌,这样我就不疼啦。”
房间里的人都笑了,我感觉他们离我越来越远,身影逐渐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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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天色漆黑,透过窗可以看见月亮,如一只香蕉挂在枝头。
小吉趴在小圆桌上,睡着时的笑容天真无邪。病房里有卫生间,我忘记关门,洗手的水流声,吵醒了小吉。我削苹果,一只两只,看到我举起第三只苹果,小吉忍不住道:“老大,够啦,再削苹果给谁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