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15日,傍晚6点20分,天色有些暗了,两旁行道树的绿色枝叶都变得模糊起来。
卫娜上车的时候,问了句:“您换车了?”
我说:“租的。”
卫娜还是穿着今天早晨那一身,粉红条纹t恤灰色牛仔裤。没有化妆,人却是显得精神奕奕,两个小酒窝不笑时也浅浅显露着……
年轻真好,我想。
刚才那个绿衣绿裙的卫娜呢,那辆即将追尾“限时速递”绿色的货运车呢?
难道都是我的假想,我的幻觉?
还是我已经死了,现在已经是我死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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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想什么呢,曹总。”卫娜打断了我的思绪,说:“还不开车?这地方停久了会被摄像头抓拍。”
“哦哦,”我边脚换油门边问:“你今天出门没换衣服?”
卫娜神情古怪地看着我说:“我有两件一样颜色的t裇,裤子前天才换的,怎么了?”
说不上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想到了中午讨论的“曼德拉效应”。
上午卫娜下车时,我明明看到她t裇的左后方,有指甲盖那么点墨迹。现在这墨迹,仍在那,天底下有如此巧合的两件衣服?
卫娜为什么要撒谎?
两旁的景物飞快向后倒掠,我打开车上的收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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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夜深你飘落的发,夜深你闭上了眼。
这是一个秘密的约定……”
车内弥漫着恐怖而诡异的旋律,怎么回事?这首歌曲《嫁衣》不是因为过于恐怖,早就已经禁播了吗?
“可能是重名过多的原因,这首《嫁衣》被称之为《红嫁衣》,背后的故事大同小异。”我一边开车一边给卫娜讲:“比较流行的版本是,有一对很相爱的恋人,准备要结婚的,有一天夜里,男生要了女生,是第一次。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女生在献身之后会被抛弃。他背叛了她,然后她伤心到绝望,她的妈妈却怨她,怎么可以还没有结婚就把第一次给了他,以后还怎么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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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之后,她吞下了两大罐安眠药,她不怨妈妈,她只是很恨他,然后她穿上了红色的嫁衣,在永远闭上眼睛之前,唱起这首歌,诅咒了他。但愿你抚摩的女人流血不停,但愿你抚摩的身体正在腐烂……”
我越说越觉得冷,随手打开了车内空调暖气。如此诡异的音乐,如此伤感的情节,通常最招女孩子感触共鸣。
换成小吉,说不定早就叫起来了“老大你别吓我”;换成伊琳娜,应该就是冷哼着来一句“这你也信?”
为什么没有听到卫娜回应?
这时候,我听到车内出风口,有悉悉索索的动静,听上去像是很久没有使用的塑胶零件,努力挣扎开启的声音。租的车,通常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不影响正常行驶就行。
不知为什么,这种轧轧声,在《嫁衣》音乐背景衬托下,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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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头,幻想着是不是会有一张苍白失神的脸,一双惊诧莫名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我……
待我看清卫娜这一刻的模样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甚至还有些羡慕她。
这小妮子,才上车,在颠簸的山路上,在这么瘆人的音乐里,竟然头歪在靠枕上睡着了。
卫娜昨天上的夜班,看到她这么累的样子,难道她白天没有在家休息?
卫娜身上的衣服应该是没有换过,卫娜让我停到路口就下车回家了,难道?
手机响起,蓝牙自动切断了《红嫁衣》,我按车载接听。
“谢谢你,”电话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问我:“今天是几月几号?”
声音凄凉沧桑中带着几分悲伤,我分不清是男是女。
我脑袋里“嗡”地一声,好几天没有接到过这个来电了,我还以为之前种种皆是幻觉。
我甚至还在两天前,想到过平行空间。是某个特定的失控的时空,让我接到了这个手机。
我小时候,在父亲单位的办公室里玩电话,曾经听到过别人的通话,还是个非常出名的女明星。我跟七中的同学们说过这事,他们都不相信。
后来刚有手机那会,我接到过几次电话串线,听到了别人的谈话。五花八门稀奇古怪,有笑的,有哭的,甚至还有一次一边在播音乐一边在嗯嗯嗯的,播的好像就是这一首《红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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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娜被来电吵醒,睁开眼,茫然失神地望着我,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关切地看着她,问:“小娜,你怎么了?”
卫娜神情间带着惊惧之意,挥舞摇晃双手道:“你别过来,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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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路本来就不长,我驾车驶进了服务区。见卫娜竖起白藕般细细弱弱的双臂挡在身前,完全惊魂未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