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15日,凌晨2点11分。
风卷残云,也卷起了漫天星光与月色。
夜很静。
一辆分不清车漆颜色满身泥泞的面包车,车窗开着,歌声由远及近,播的是谭咏麟的爱莫能助……不必失落痛楚,必须享受结果,你说爱我,我说声爱莫能助……
我想起一个问题,向胖老板核实,问:“老王肯定是六天前出的事?”
“对呀,怎么了?”胖老板将钱小心收进装月饼的铁盒内,盒身上的彩印早已模糊不清。
将铁盒仔细塞进报纸杂志下的柜子后,从容解答:“那天是11月9日,我记得格外清楚,因为那天我小儿子生日。大概早上4点,我提早去接老王的班,叫他帮忙下午能早些到,我答应了小儿子去吃必胜客庆祝生日。老王随后骑电瓶车去农贸批发市场买菜的路上,出了事……”
听到这里,我只感觉,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着,声音盖住了谭咏麟的歌声。
我是11月9日,在老王这,买了《宣城日报》,4点到的家,随即老王骑车被卡车撞死。
在打车回家的路上,我见过一个长得跟老王一模一样的司机?
在我家楼下,跟我打招呼的保安老董却说那天早上不是他当班,没有见过我?
“谢谢你,”我问打开车门往下搬晨报的面包车司机:“今天几月几号?”
他显然连着几个晚上没睡好了,眼晴里布满血丝。听见我的问话,惊惧不定地看着我,仿佛看到一只怪物,正一步步向他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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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机响了两声,是“娜”的微信信息。
“你在哪里我好冷”,廖廖数字,不带符号。
这些天见多了怪事,我早已见怪不怪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用中指在手机屏上手写回复:“你会不会用标点符号?”
“?”“娜”回了个问号。
“原来你会啊,我还当人间不用标点,就我们那才用呐。”我随意写着,谈判时的技巧之一,就是不顺着对方预想的方向来,天马行空,先把对手整晕。
“……”“娜”回了个省略号。
“你别怕,我们那有十八层炼狱,一层比一层热,一点都不冷。”我写道。
“!”“娜”回了个感叹号。
“你来时记得,路上有一眼泉水,喝不得,”我继续写,边写边发:“名曰黄泉。”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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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娜”用微信问我,打乱了节奏。
我微信回答:“卫生打扫好了”,没用标点。
“嗯,我下来了。”“娜”微信回复。
我记得在此之前,这个“娜”加我之后,点歌公主伊琳娜有意无意用肘部顶了我一把。
我不用标点,是因为可以理解为,你卫生打扫好了?夜总会点歌公主在客人散场后要打扫好包房卫生,最后离开。也可以理解为,我已到家,把卫生打扫好了。
看对方如何回复,籍此判断对方的身份。
“娜”既然回“我下来了”,那十有八九,是金莎的点歌公主。
看着试探奏效,我单手点上烟,吸了口,用食指中指夹着,简短写道:“宵?”
“娜”回复:“夜。”
有默契,我喜欢,继续写:“火锅?”
“娜”回复:“好。你在哪?”
“书报亭”,我发微信。
“看到了,在你身后。”约莫一分多钟,我微信收到“娜”的回信。
我愉快地回头,看到换掉制服,穿着黄白相间宽松长袖t恤青绿色中裙的伊琳娜,正笑意盈盈地望着我。这个季节,穿这么点,会不会冷?
她一笑起来,双颊随即浮现出一对俏皮可爱的小酒窝,是我预想中的桥段。
伊琳娜碧绿色帽子的微信头像,青绿色中裙,书报亭墨绿色铁皮房子,胖老板暗绿色外套,今天晚上有点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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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15日,凌晨2点19分。
路灯斜射在路边停着的一辆老式自行车,影子拉得老长。
叠嶂中路上,名曰“陪都岁月”的火锅店。环境布置成民国风,桐油色木柱,做旧的白墙,进门便有几分来到旧时山城的感觉。
“后来遇见的人都像你,可是都不如你。”
“不是除了你,我就没人要了。只是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生命中的许多东西是可遇不可求,刻意强求的得不到,而不曾被期待的往往会不期而至。”
墙上蓝色红色黑色,刻意随意地写着几行字。
邻桌贼亮的红油在锅里沸腾,咕咚咕咚冒着泡,热气袅袅。
透过临窗的玻璃,看着这个城市里为了生活奔波的夜归人……
我用铅笔,在彩色的单页菜单上打勾,“骨头锅,菌菇锅,还是鸳鸯锅?”问伊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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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琳娜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看着我说:“我听你的。”
心念一动,怎么和小吉是一个台词?
我飞快地在小方块上勾选,鸳鸯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