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玲玉温柔摸趴在她腿上昏昏欲睡的冷剑,小蝴蝶停在他的鼻子上,他也无力驱赶,只是睁了睁眼睛,又闭上。
西下的夕阳映着孟玲玉眼角边的几条皱纹里,映在它斑白的胡须里。是岁月静好,又是等待在时间海里漫无目的等待一个未知的归期。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冷剑,你负伤退役后,来到我们家有好几个年头了。我忘了我会老,也忘了你会老。”孟玲玉抬头看向耀眼的斜阳,沉浸在回忆里喃喃说着话。
斜阳静悄悄地移动着脚步,不知道走了多远,随着夕阳西下渐渐黯淡下去,它也不见了踪影。
匆匆又复匆匆,快九个年头了。
段长庚在山上始终在眺望那个方向,他摩挲着他空空如也的无名指。
“哗哗哗”,风吹响了树林,也顺带着他的话语飘去远方。“妈妈,抱歉。儿子不孝。”
一滴滴眼泪滴在地面上,好像与思念相通了。一只白色的小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停在他的肩膀上轻轻贴了贴又贴他的脸才飞走。
一只鹰扑腾着翅膀从他的头顶飞向那团像一团火落日余晖里,最后隐没在地平线上。
张宁望着墓碑上的照片,抬头望着天空,好一会才慢慢跪坐下来,坐在旁边。“你常说爸爸去执行一项很伟大的任务,保护万家灯火通明。可我是自私的,我只想我们一家灯火通明就好,世上那么多人,那么多世事,那会守护得过来。你生命垂危的时候还喊着爸爸的名字,我想当时您也和我一样吧?”
张宁回想到,第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是拉着她的手用尽全身力气一字字说出口,叫她不要害怕,生死无常是大自然的规律。第二次是在仪器声中,不断地喊着他爸爸的名字。
“我要回去了,奶奶再见。”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灰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孟玲玉。
孟玲玉知道到了这一天,她一定又会一个人偷偷折回去,面对墓碑呆坐一个小时才愿意离开。
孟玲玉牵着她的手,走出墓园。
“很难过吗?”孟玲玉看着她温柔的问。
“不太难过,只是有些遗憾无法释怀。”张宁坐在床上,看着车窗一闪而过的场景有些失神。
“你知道吗?有时候有些遗憾也是美好的,在回忆里永远记得对方的好,就会怀念着对方。”
听到孟玲玉这样说,张宁才知道她的遗憾原来是这样特别,她点点头。
孟玲笑着玉摸了摸她的头,“今天也要好好吃饭,不要因为心情不好就不吃不喝。”
“嗯。”她点点头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了出来,没有吃东西让她的身形晃了晃,差点摔跤。
孟玲玉急忙从后面扶住她说到,“你这孩子真是的,这几天是你朋友小红来,不吃东西铁牛也会倒啊,傻孩子。”孟玲玉搀扶着她走,慢慢走了进去。
正在看书的张宁,刚有了思路的就被“砰”的一声打断了。
应谨比着口语,示意她下来。向以阳拎着东西,也在看向她。
“吃吧,吃饱了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向以阳递过去给她。
张宁打开食盒,拿起一串肉串咬了起来,一口一串,“不辣。”
“我们怕我们两个人抬不动你去医院,你太重了。”向以阳坐在摇椅上,荡阿荡。
“别难过,现在我们陪你,等你出嫁的时候份子钱不用多给了。”应谨说着,看到张宁的眼神快闪到门口笑嘻嘻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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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还会吹笛子,等我写够二十,可不可以点《雨下一整晚》作为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