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翎被程厉之逼入角落,一双肿成核桃的眼暴露无遗。
程厉之手指拂过云翎尚余泪痕的脸,眼底蕴藏着骇人的风暴。
“皇后为何哭成这般模样?”
好不容易劝住程钧不再寻根究底,此时岂能再对程厉之谈及,云翎急中生智。
“本宫想念离鸾想念得紧。”
“撒谎!”真当他是好骗的,程厉之脸色愠怒,“从实招来。”
“父皇,是儿臣。”
程钧抬起头,灯光下眼睛比云翎肿得还厉害,程厉之见状蹙眉,用眼神示意程钧跟上,牵起云翎的手转身出了门。
进到书房内,程厉之端坐案前,审视的目光在云翎与程钧间逡巡,“说吧,怎么回事。”
“儿臣知罪……”程钧双膝跪地,将前因后果讲述一遍,听得程厉之惊心动魄,原来他梦到的都是真的而非老天的预警。
“皇后……”程厉之心如刀绞伸手向云翎,云翎却因突然被揭开前世经历而心神巨震,惊恐地退后几步转身就跑。
“母后!”程钧跪爬几步抱住踉跄欲要离开的云翎,“母后要去哪里,带上儿臣一起。”
云翎慌乱道,“本宫哪里也不去,本宫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程钧回头看了眼自案前站起的程厉之,程厉之点点头,程钧放开手,云翎几步奔出门,一路竟跑出了未央宫……
目送云翎逃离,程厉之吩咐程钧起来,父子二人各自讲述了自己的梦境互相对照,发现确实毫无出入,说明二人虽是梦中所见,但确确实实这些事都是发生过的,毕竟人的梦境不可控,更遑论二人同做一模一样的梦。
程厉之吩咐人去找来红药,红药入门后跪地道。
“奴婢知道皇上为何要找奴婢,皇上与太子所做的梦确实是另一番人生,而如今的皇后非人非鬼但又有血有肉,只要魂魄不散,便是如常人般活到寿终正寝亦不是难事。”
“如何保皇后魂魄不散?”程厉之追问,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回皇上,重生法阵重生亡魂,也是因为亡魂因有执念无法入轮回,才用以命换命之法使魂魄重回执念之畔……
若执念有所回应,令亡魂释怀从前种种甚至是因执念而生爱恋,如此,受伤的魂魄得情爱滋养后,魂魄非但不会散或许可顿悟成仙也未可知。”
程厉之闻言沉吟,红药又道。
“据奴婢看来,皇后的执念便是前世今生求而不得的皇上的爱,还有皇后愧对五位皇子的情,所以,皇后是否能够安稳度过百年,全赖皇上与五位皇子。”
程钧闻言坚定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以身作则孝顺母后给弟弟们树立好榜样,再不惹母后伤心。”
程厉之扪心自问有愧于云翎与孩子们,歉疚道。
“朕亦有错,不能全怪太子……幸而有红药相助皇后重生,朕在这里有礼了。”
说罢,程厉之面向红药便要躬身施礼,急得红药跪地磕头道。
“皇上万万不可!……何况皇上要谢最该谢的是舍命做阵眼之人,而非仅仅懂得重生法阵的红药。”
提到此人,程厉之与程钧均是一脸茫然,他们的梦里并无此人。
“如何才能知此人为何人?”
程厉之问红药,红药回道。
“皇上与太子皆是仰仗浮生花梦境所见,若非身具法眼不得见重生法阵开启,但不知皇上与太子可曾见过何人自尽,且是用刻有咒语的匕首刺中心口?”
“老三?”
“三弟?”
程厉之与程钧异口同声,彼此对视一眼皆是五味杂陈。
红药欣慰地点点头道,“果然三皇子最是重情重义,此事若是三皇子所为倒也解释得通。”
程钧上前面对红药一揖到地,“多谢红药姑姑,程钧铭记五内。”
听太子自称程钧,红药连忙福身回礼口称不敢。
“皇上皇后对红药皆有救命之恩,红药万死不能回报其一,能够相助皇后乃红药毕生之荣幸,太子言重了。”
站在门外听了许久,云翎去而复返推门入内,福身向红药道。
“谢红药姑娘重生之恩。”
红药无奈再次跪倒,对着云翎磕头回礼,抬起头道。
“红药助皇后重生实乃是为了赎族人之罪……”
云翎亲自扶起红药道,“有什么话起来坐下说。”
二人坐到一旁椅子上,程厉之坐回案前靠背椅里,程钧立于一侧听红药缓缓道来。
“本来我族人生活在桃源之中无忧无虑,哪知有一日来个名唤白风淳的人,巧舌如簧游说族长欲用蛊毒操控大彻皇后,并以潜龙宝藏为谢礼,虽我族人多有反对,奈何族长被勾起了贪心,竟真的答应了下来。
那白风淳使尽手段,不但引诱族长制成了可操控人为傀儡的蛊毒,甚至还骗族长将此法传与了他……
谁知恶有恶报,就在皇后带兵对战扶南时,扶南有一位大将带队偷袭进了大彻边境,发现族长与白风淳行此歹毒之事,竟当场杀了族长以及我全族人,而那最该死的白风淳却在扶南大将带人屠杀族人时趁乱逃走。
当时,红药因去了自己平常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