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翎颔首道,“作为交换,五师兄需得答应本宫一件事……”
“小师妹请讲。”
“待五师兄成功登顶定要昭告天下,骠国与大彻百年修好,若骠国再出兵大彻,骠国必国破家亡。”
任隆闻言一哂,“愚兄向来不信什么指天发誓,就算许下断子绝孙亦无所谓,但只要是小师妹吩咐,哪怕是让愚兄去死愚兄也绝无二话。”
虽然同在师父门下学艺十年,朦胧间云翎也曾感到过任隆对自己的与众不同,但云翎始终认为任隆对自己是师兄妹之间的情义,骤闻任隆说出这番话尴尬得不知如何应对。
见云翎面色十分不自然,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任隆苦笑摇头。
“小师妹不必在意,愚兄只是觉得人生苦短,能直抒胸臆时且痛快痛快嘴也是好的,但出了这里,愚兄仍然只是小师妹最可靠的五师兄。”
云翎闻言松了口气,抹了把额上的汗道,“多谢五师兄……”
任隆打量着云翎局促不安的样子哈哈大笑,“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师妹也有怕的时候。”
“呵!”云翎慨然道,“是人都会害怕,越是年长怕的事情越多,想来不只云翎如此,五师兄亦是。”
“是呀……”任隆颇有感触地道,“但愚兄至始至终最怕的就是小师妹再不理愚兄。”
云翎听话题又要绕回来,连忙自袖袋里拿出一个寸长的锦盒塞到任隆手里。
“这是幻春柔和解药,五师兄应该知道如何使用,云翎就不多做注解了。”
任隆在大彻生活过,隐约听到过些有关幻春柔的传闻。
“这可是个好东西,多谢小师妹。”
任隆道过谢后,云翎接着道。
“还有一事需五师兄帮忙……”
云翎尚未说完,任隆先抬手阻止了她。
“无需说,只管去做,出了什么事五师兄给你善后。”
二人出了密室,任隆放任云翎带走云铸尸首,甚至还特意吩咐准备了辆马车与一副上好的棺椁。
亲自收敛了云铸的尸首,云翎向任隆道。
“适才云翎问过大夫,离鸾已无性命之忧,只是云翎所居驿馆不便离鸾养伤,故而还得叨扰五师兄几日。”
任隆闻言含笑道,“求之不得,愚兄恭候小师妹随时来府中探望离鸾姑娘,顺便咱们师兄妹也能多见上几面。”
云翎满头黑线,道了声告辞带着云霓等人急匆匆走了。
目送落荒而逃的云翎走远,任隆收回视线叹了口气,身边的谋士万般遗憾。
“太子,这可是绝佳的机会,擒住了此女何愁不君临天下……”
任隆抬手阻止了谋士,道。
“小师妹是孤心中唯一净土,孤愿毕生守护……今日之事不得外传,违令者杀无赦。”
谋士道,“可那个刺客死得蹊跷,再者哪里有苦主为行凶者收尸之理,鄙人觉得此中定有蹊跷,太子不能不查。”
任隆瞪了眼谋士道,“难道孤的话你没听到?”
谋士见状再不敢多说一个字,老老实实地跟在任隆身后当好跟屁虫。
云霓起初十分生气云翎的固执己见,谁知云翎竟真的说动了任隆,还为云铸准备了棺椁收殓,心里既惭愧又好奇,一路随行出了城再忍耐不住,催马上前追上云翎讨教。
“大帅是如何说动的太子,准备了马车棺椁不说,连问都不问一句,当真令人眼界大开。”
云翎扫了眼云霓道,“没什么,作为同盟这点小事再办不了还要他作甚。”
“同盟?同什么盟?”
云翎不愿多做解释,敷衍道,“无需多问。”
云霓倒也听话,让不问便不问,转了话头道。
“大帅这是要送云铸入土为安?”
“嗯……”云翎神色黯淡地点点头,“事在人为,没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尤其是面对自己的亲人,再怎样也要为他保留最后的尊严,哎!虽然已毫无用处。”
“大帅!”云霓落泪道,“所以这才是云霓愿意追随大帅的原因,哪里是毫无用处,简直是人间至宝,只是大帅考虑了所有却可曾考虑过自身的安危?”
云翎仰头望着铅云密布的长空,唇畔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道。
“考虑过,只是对本宫来说,人生一世活的就是个心安,若心不安活着又有何意义。”
为求心安,她上世宁愿惨死冷宫也不肯脱离苦海;为求心安,这一世无论程厉之如何对她,她都要守着五个皇儿……
所以为求心安四个字,于她仿佛魔咒,而魔咒的终点却是她对程厉之的爱而不得。
一行人寻了许久,挑了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下葬了云铸,云霓搬来块颇为平整的石块当作石碑立在墓前,云翎执剑在手,刻上‘侠士铸魂’四个字。
虽有不能镌刻姓名之遗憾,但好歹让云家人能够体面的走完最后一程,云翎洒泪墓前,祭拜过后返回了驿馆。
此时天色已晚,城门早已关闭,云翎一行止步在城门外不远处,正打算在附近找个地方落脚,忽然就见城门开启,有一名官兵打扮的人策马直奔过来。
“太子命下官恭迎诸位,请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