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云翎何时怕过事,如今委曲求全的,莫不是皇上真如探子报的那般已经疯魔了?
太后暗忖,按照云翎往日的性情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已是难得,若她再一味计较下去倒显得她为老不尊了,便冷着脸道。
“皇后放心,四皇子五皇子倒还好,只是这几日哀家屋子里蛇虫鼠蚁突然冒出来许多,清了几次也不见少,闹得哀家日日睡不安稳难免火气大了些,还望皇后娘娘看在哀家是个老人家的份上莫要计较。”
云翎欠身道,“太后身体抱恙是本宫疏忽,本宫这便命人来将泰和宫里里外外都打扫一番,保证什么蛇虫鼠蚁全部消灭光。”
太后老眼一转,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得不防。
“不必劳烦皇后,这泰和宫里向来是由祈六嬷嬷负责,从未出过什么差错,或许是岁末将至,那些蛇虫鼠蚁也活过来打算过年了,丢些东西给它们打发了也便不会再闹了。”
云翎掩口笑道,“都说人上了岁数便是老小孩儿,果然太后娘娘童心未泯,那些害虫若是还知道过个年节丢些东西就能让咱们安稳过年,这天下早就太平了。”
太后骤然心惊,打量话里有话的云翎,从前就是个武夫的性子直来直往,何时起也会这些弯弯绕绕了?看来皇上病重是把她给逼急了。
“皇后娘娘这是嫌弃哀家老了,哎,人老了也确实惹人嫌,难得哀家的俩个皇孙不嫌弃,皇后娘娘只管放心,有哀家在,定会守好他们不让皇孙受半点委屈。”
云翎闻言起身福身道,“如此,本宫谢过太后。”
太后瞥了眼嘴上道谢还倨傲自称本宫的云翎,用鼻子哼了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枉费她揣摩了她这么久,不过是拉不下脸来求她帮忙多留那俩个小崽子几日而已,就这道行还敢同她斗。
云翎自然有她的打算,既然老四老五执意要来泰和宫找太后晦气,她这个做娘的当然要先替他们敲敲边鼓,让这个老太婆知道俩个皇儿她是放在心里的,如今目的达成,云翎便告辞离开了。
代太后亲自送走了云翎,祈六嬷嬷回来同太后道。
“皇后娘娘好像去了凝碧宫。”
太后吃着茶道,“应该是为了老三去的。”
祈六嬷嬷道,“前几日还一家七口挤在未央宫中打得火热,不过才多久,便沦落到要到处求人打点,亲自登门哄着让人家帮忙,这皇后的嚣张日子算是到头了。”
“是呀……”太后叹了口气道,“眼看自己的孩子各自投奔旁人皇后也怪可怜的,可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作自受怨得了谁。”
……
到了凝碧宫,云翎进门便向大病初愈的乔欢告罪。
“听说妹妹病了,本宫忙着照顾皇上才有空过来瞧瞧……”
云翎说着拉着乔欢的手打量。
“哎呦,这小脸瘦的,脸色也不好,妹妹真该好好调养才是,可恨本宫无暇分身,还得劳妹妹帮忙照顾三皇子,真是罪过。”
乔欢听云翎说了这一大堆话牙酸得紧,甚至有些怀念起从前那个嚣张跋扈的云翎了。
“皇后娘娘是不是病了?”
乔欢探手试了试云翎的额头,也不热呀,怎地突然说话这般拿腔拿调了?
云翎拿走乔欢贴在额上的手道。
“本宫这是心病……”
你那心比箩筐还大还能有心病?哼,糊弄鬼呢,乔欢腹诽。
“皇后娘娘有什么事便说,若是因为三皇子大可不必如此,三皇子向来是臣妾的心头肉,疼还来不及呢,必不会让三皇子受半点委屈。”
云翎垂下眼睫暗笑,仿照她从前的言行又做这绵里藏针的把戏,真真是东施效颦滑稽得很。
“乔妃如此善解人意,难怪会得皇上垂青,往日都是本宫错怪了妹妹,还望妹妹海涵。”
乔欢浑身起鸡皮疙瘩,看着云翎像是见了妖怪,从前话说不上半句先赏她一个大耳刮子的气魄呢?提到皇上临幸她时恨不能杀了她的嚣张呢?
连想到长安偷偷跑来求她,乔欢寻思过味来,恐怕是云翎穷途末路想哄着她帮她了。
可惜,事后诸葛亮尽是无用功,她才不会帮她。
“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妾不胜惶恐。”
乔欢满脸傲然,一副你求我我也不会给你面子的表情,云翎故作苦楚。
“妹妹这是还在生本宫的气?”
云翎说到此处抽噎了一声,拿帕子捂着眼睛更咽道。
“若是皇上能好起来,便是日日临幸乔妃本宫也是乐意的。”
还真是来求她的,乔欢更得意了,暗戳戳腹诽,待她找到了红药治好皇上,云翎哭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皇后娘娘莫要伤心,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不日必会痊愈。”
云翎骤然放下挡在眼前的帕子,一双皂白分明的桃花眼亮亮地看着乔欢。
“当真?妹妹可是找到了什么法子?”
云翎用的是‘找到’而非其它,乔欢更断定云翎是来找她打探红药下落的,如此,正好与长安所言皇上中蛊一事对上了。
乔欢愁眉不展地道,“臣妾只是不忍皇后娘娘难过所以才如此说的,若真有什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