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程若凝正想出去买点礼物,因为家里的缘故这个周末她选择了留校,参加陆翊宸生日会的话还得坐几站公交车。
正当她满心欢喜之际,季晴那边却传来了噩耗。
她木讷地站在窗口,望着天空祈祷着,一切能够化险为夷,希望只是虚惊一场,除此之外,什么都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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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陆翊宸独自回到家中,两个哥哥都在医院处理着陆中鸣跟林秀颜的后事。
两人的头骨都被水泥罐压得粉碎,当场死亡,面容已经无法恢复到原有的样子,而肇事司机轻微脑震荡,还没醒过来,两个哥哥担心陆翊宸受不了,苦口婆心劝着才把他送回家。
他打开所有的灯,灯火照亮了整间屋子,原本有温度有笑声的家,此刻冷得像座冰窟。
客厅里墙壁上还挂着林秀颜早上才贴上去的照片,分别都是陆翊宸从幼儿园到初中,每一阶段成长的照片都被她收藏着。
地上还有没打完的气球,他蹲下身一一捡起来放回包装袋里,拿来扫把打扫起了客厅。
而后他回到厨房,看到桌上摆着一碗早就没了热气的长寿面,他克制住颤抖的手,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
隐忍许久的泪水不停掉下来,仍旧不停往嘴里塞着面,眼泪和着面一同嚼着,直到情绪到达顶点,终于崩溃地趴在桌上嚎哭着。
周五这天,陆翊宸总算回校上课了,少年一身黑色着装,面对班里关心他的人依然是有说有笑,所有人都松了一口,却也绝口不提他父母的事。
体育课期间,程若凝心不在焉地坐在操场一旁的石墩上,环顾一周却不见陆翊宸的踪影,估摸着他可能回了教室,她打量着四周,趁没人注意便起身走向教室。
回到教室后,果不其然陆翊宸正坐在座位上,望着那落寞的背影,程若凝紧张地捏着衣角慢慢走近,抬眼一看发现他划着手机屏幕,正看着曾经一家人的生活照。
陆翊宸很快察觉并抬头,见是程若凝后却不出声,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是不是吓到你了?”程若凝尴尬地咧嘴笑着。
陆翊宸仍然没说话,她又笨拙地开口道:“我只是想和你说,我…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心头涌过一股热流,想起那个陪她去医院的夜晚,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程若凝见他仍没反应,有些沮丧地往后退了几步欲离开。
这时,陆翊宸猛地抱住了她的腰,他的头紧紧靠在她的肚子上,距离那么地近,她清晰地听见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跳声。
程若凝的手悬在空中,想抚摸他的头却又不敢,只是任由他抱着。
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加快了天黑的速度,此时也已经放学了,多数上都回家过周末了,剩下两人站在屋檐下放空着,一起等雨停。
“那天我妈一大早就起来帮我操办着生日会,临出门前我还对她发脾气,出事后,即使人和蛋糕都被砸碎了,她的手里却还紧紧攥着蛋糕盒上的绳子...”他望着天空回想着,孤单、思念都从他眼中倾泻而出?。
程若凝仰起头望着他的侧颜,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暗暗擦去眼角的泪水。
“阿宸,怎么还不走啊!”是吴宇泰的声音。
他拿着雨伞嬉皮笑脸地朝这边跑过来,秦瑗也紧随其后从楼梯上跑下来,高一这年两人成了同班同学。
程若凝见他们出现马上往旁边挪离了几步,秦瑗朝着她走过来,“小凝,你也没带伞吗?”
她摇摇头,只见秦瑗眼珠子一转,盯着吴宇泰手里那把伞诡异地笑了起来。
“干嘛干嘛!”吴宇泰把雨伞抱在怀里,躲在陆翊宸身后,他看着自家兄弟那副娇滴滴的模样,极不配合地抽走他的伞丢给秦瑗。
吴宇泰难以置信地看向陆翊宸,秦瑗得意地扭动着身体,显摆着手里的雨伞喊道:“是男人就该淋雨!!”
随后她拉着程若凝跑进了雨里,吴宇泰也不甘示弱,使劲往伞里挤着一边念叨道:“这是我的伞,好歹分我个三分之一呀!”
“雨都变小了,就走去公交站几步路你撑什么伞啊!”秦瑗伸手将他往外推,同时不忘搂住程若凝。
“不用撑伞你倒是还给我啊…”吴宇泰又凑了过去。
“我是女生耶,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你哪点像女生了你!男的都没你彪悍!!”
“我彪悍?你还娇气呢,你看看人家都在笑你了,真是丢人丢到家啦!”
“那是在笑你!!”
这两人像在说相声一样,没完没了地在大街上吵吵闹闹。
程若凝回过头在人群中找寻着陆翊宸的身影,只见他戴上外套的帽子,双手插在口袋中,正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两人的目光碰撞到一块,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