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薄唇开开合合,正组织语言想委婉告诉阿姨她目前还没有备孕想法。
餐桌对面的人率先开口了,他淡眸瞥了眼碗里的汤,薄唇掀了掀,“阿姨费心了,但我们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你以后也不用去爷爷那儿汇报,他那边我会去沟通,补品弄些普通补身体的就好,备孕的先不急。”
确实是老爷子让她催两人备孕,不过大少都发话了,她也只好点头。
席漠起身之前看了温婳一眼,“吃完收拾一下,今天去看看两位老人。”
“噢。”
餐桌上的梅花开的娇艳又冷媚,温婳看了会儿才慢吞吞起身回房换衣服。
主卧的门开着,男人正从床头柜里拿出腕表佩戴,温婳抿抿唇进衣帽间选衣服,简单化了个显气色的妆容才出来。
男人穿上了一身黑长大衣,身高腿长,五官冷峻,视线看过来,见她也收拾东得差不多,“好了?”
“嗯。”
迈巴赫后座空间很足,但温婳就是觉得有点窒息。
他身上的气味太强烈,待在一个密闭空间她下意识呼吸短促,心率加快。
明明几个晚上前还喘着粗气丢下斯文拉着她做少儿不宜的事,现在一身矜贵疏离,又成了高不可攀的高山雪莲。
想起他那晚的狠劲和直白,她心脏骤然瑟缩,像他专门给她身体留下的条件反射。
强烈的反差,掠夺和霸道,黑暗与炙热,在脑子里刺下印象就再也无法忘记。
她对成年后的席漠真是一无所知。
居然以为他沉淀了骄矜,风度和脾气都变好了,不再是高中那个桀骜淡漠的少年。
没想到成熟内敛后的男人才最危险,让人无法掌控的深沉,表面的不动声色下你根本不知道他内心又在谋划什么。
她见过另一面的他,所以面对他时不自主的觉得危险,心存畏惧。
但在强烈的神经牵扯着的心脏深处,她发觉还有另一种情绪。
一种隐秘升起的好奇,被他深沉的模样吸引着的好奇心。
居然觉得男人淡漠深沉的气质很迷人。
两人先去梨园,外公正在大院里的躺椅上用他珍藏多年的收音机听戏曲,几乎放什么他就会唱什么。
见外公心情不错地哼着戏腔还没发现他们,温婳浅笑着过去。
接着唱:“我观他外刚内柔人俊秀,我敬他扶危济困志高品优,看他驯马如醉酒,见他挥毫情难收~~”
听见身后有乖孙女的声音,顾老爷子蓦地转头,喜上眉梢,“哎哟,小喜鹊来了。”
“外公,你又在听王宝钏的戏啊,真是百听不厌。”
“你外婆以前喜欢听,我跟着听着就喜欢上了。我喜欢听,你跟着听着也能哼上几句了。”
席漠把买的礼物放在石桌上,坐在顾老爷子旁边,意有所指地问:“小喜鹊?”
温婳视线看他一眼又虚虚撤回去,安静地给外公削苹果。
“她有个小名,叫小喜鹊,我给她取的。”顾老爷子眉目含笑,最喜欢给人讲乖孙女儿小时候的事,“她才那么大点儿刚学会说话那会儿,口齿不清,谁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偏偏是个小话唠。看着缸里的金鱼,院里的小鸟都会咿咿呀呀一个人说好久。她小时候活泼着呢,直到上小学都是个小话唠。还喜欢跟我一起听戏,很多曲子一听开头她就能唱,叽叽喳喳,聪明灵动的,我就给她起了小喜鹊这个名字。”
席漠听完唇角轻勾,俊脸温和,“小时候也这么乖。”
瞥见他线条柔和的脸庞,温婳有一瞬怔愣。
“嗯!她小时候是出了名的可爱灵动,人人都知道顾家有个小活宝。”顾老爷子颇为骄傲地道:“她上幼儿园的时候班里的小男生们有写着歪歪扭扭的字给她送情书的,还好她爸管得严,那些臭小子每次看见佑隋都吓得不敢跟她讲话。”
“情书?”
“是啊,她上学早,比班上孩子小一岁,什么都不懂,还是她妈妈在她书包里发现的小爱心和粉红色小情书,有一沓。”顾老爷子笑着捋胡子,“问她她只说跟孩子们是好朋友,她也喜欢他们,也画了小爱心送孩子们,听说那天佑隋的脸跟锅底一样黑。最让她爸生气的是她读小班下册时那个家长会,亲眼看到一个臭小子拉着婳婳的手亲她脸颊,她眨巴着眼睛还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佑隋气得把那个小男生转去了别的学校。”
温婳睁着眸子,“有这样的事吗?”
“有,你爸气了几天,他最疼自己的掌上明珠了,才三岁就被别的臭小子偷亲,是得气上几天。”
在一旁听着的男人幽幽开口,看向她,“谁?”
“那么小的事情,我记不得了。”
在外公这吃了午饭,两人又陪了老人一下午,快五点才离开梨园去席爷爷那儿。
在梨园玩得挺开心,到后面温婳都以为席漠又恢复了以前的温和体贴,等上了车子离开梨园她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他刚刚那样是做给老人看的。
夕阳光辉灿灿,窗外是倒退的风景,几缕光打在他肩上,男人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她不动声色看了几眼,指尖摩挲着衣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