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也是风姿卓绝,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偌大的总统套房内,办公区是整块落地玻璃,能将芦城最繁华的地界尽收眼底。
明明开了恒温的空调系统,房间里还是一阵阵凉森森的冷意,像压顶的乌云,沉重又冷凝的气氛压的人透不过气。
于津南在一旁站着,背脊僵了,呼吸都不敢放重。
办公桌前的男人西装一丝不苟的考究,额前碎发遮了一点浓眉,他微敛着眸子浏览桌上的文件,俊脸上没有多余表情,看起来与平常无恙。
于津南知道他只是情绪不外露,轮廓线条的冷硬已经充分说明席总现在的心情非常、十分、超级不好!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来递个报告遇上就这种修罗场,运气也是够好的。
今天的席总好恐怖,下午追车的时候也是……等等!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他们是跟着那位姑娘过来的,一下午过去席总的情绪比之前还糟糕,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席总可能看到什么更令他心情不好的画面了。
席总看文件的时间越长他就越紧张,不会让他重做吧?这可是辛苦了好几个日夜赶出来的,他这个特助不仅要处理公务,还要随时完成席总交代的大小事物,料理生活,每一天的时间都恨不得掰成几份用,这会儿席总越沉默他心里就越没底。
终于,在他觉得脚都快站麻了的时候,席漠浏览完文件随手递给他,却仍然没有发话。
于津南舔舔干涸的唇,试探地问:“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下次字体大一个字号。”
?
“……好。”
这是席总?
他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男人见他杵着,问他:“还有事要说?”
“没了。”
“出去吧。”
虚惊一场的于津南有些不真实地退出了房间,他刚刚明明感受到泰山压顶的低压,席总的神情好像还带着一丝他看不懂的,并且他觉得压根不可能在他脸上看到的落寞,可说话的声音又四平八稳,跟平时一样清淡,仿若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走了几步,他遇上迎面而来的温婳。
见到她怀里的宝宝,他心里猛地一惊,原来如此。
席总放在心里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居然孩子都有了,放到自己身上他想想都接受不了,而席总却能不露山水地继续办公。
现在想想就一阵后怕,在这种条件下他刚刚居然还不怕死地去找席总!席总没任情绪迁怒他找他麻烦,真是个公私分明的好上司!
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前,沙发里的男人墨瞳深似寒潭,探不到底,指尖的猩红在黑暗里闪着邪魅的光,却驱不走一丝一毫的冷意。
水晶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男人就这样端坐着,眼眸似乎在看虚空,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只是在出神,身后折射进来的暗光勉强让人看清他淡到不辨情绪的俊脸,仔细一看,幽邃的眸里有些努力压制住的浅薄晦涩。
他像座雕像,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久到火星烫到手,冷白的眼底起了血丝。
席漠吸了口烟,企图用强烈的感官压抑住被密密麻麻的酸胀感充斥着的胸腔,这种感觉他不陌生,这几年只要一想到她伴随而来的就是这样的酸涩。但这次胸腔里积压的情绪来势汹汹,猛烈到差点将他击溃。
他不知道原来人的情绪可以膨胀到这种地步,短短一天,他整个心脏都在极度的活跃状态,情绪大起大伏。遇到她的喜悦还没来得及消化,接踵而来的就是这样一个从没试想过的结果,真他妈狗血。
男人自嘲般轻掀了下嘴角,眸底深黑淡漠。
温婳。
在心里默念了一声她的名字,立刻条件反射似的引起一阵连绵的心悸,是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的艰涩怅然。
结婚了啊。
记忆中眼里只有学习,周一站在旗台下演讲的姑娘,浅笑起来温软柔和,好像永远站在阳光下,永远是小女孩。
一眨眼,都当妈妈了。
那个孩子跟她长得很像。
像到,他多看一眼,伪装起来的壁垒就会轰然倒塌。
太重了。
呼吸重,头重,这个结果重如磐石,将他压得体无完肤。
有个声音在心底回响:错过了,她是别人的温婳了。
现实一定要这么残酷吗?
他以前不懂珍惜,不懂感恩戴德有她在的每一天,错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吗?
这七年来没人比他更后悔,后悔当初没能早点认清自己的心意,后悔没在她受苦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更后悔,跟她相处的最后几天在冷战,甚至都没能给她留下点美好的回忆。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
席漠艰涩地闭了闭眼,想到初见时她幼狐一般无辜又惑人的眉眼,亲到他下颌上的温软带着独有的淡香,在他心里种下一棵参天之势的树种。
当时有多厌烦后来就有多失魂,那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对那个小狐狸无法自拔,曾经那个令人烦躁的吻,后来竟成了他遥不可及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