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中人听了,不由一阵狂笑,那铁塔铁汉也跟着大笑了起来,两人似乎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笑着笑着,车中人又是一阵猛烈咳嗽,这才停了笑声。
过了好一会儿,车中人才缓缓道:“要与我共御强敌,就凭你二人,若我没看错,一个瞎子,一个小孩,有何能耐,敢如此大言不惭,我看,妖魔不是别人,就是你二人。”
小风听了,急着争辩道:“之前已过了一大队人马,此刻前方有血腥气,只怕那些人已遇害了,你们要是不信,自己可上前去看看。”
车中人没笑,铁塔壮汉却笑了,他笑着说道:“你这小孩,也太不会骗人,若是有大队人马,你二人何不与大队人马并作一路,专在路上来吊我两个孤家客人?莫非…”
琴七一直没发话,小风也等着那壮汉下文。
壮汉故意迟疑停顿,突然又说道:“莫非你们是强盗的眼线?莫非你们早埋伏人马在前边,你二人又想从后边发难,给我们来个前后夹攻!”
小风无语,琴七幽幽道:“诚如你所言,我俩一个瞎子,一个小孩,就算要为难你,又有什么威胁?你空自长得高大魁梧,却胆小如鼠,何敢夸口自以为了不起,凭什么我们不能与你共御强敌?”
壮汉一时语塞,震怒之下不由咆哮起来,叫着就要上前动手。
车中人突然又咳了一声,壮汉顿时安静下来,只听那车中人缓缓道:“江湖异人,都不可以貌视之,你二人是何名号?有何本事?可说来让我长长见识。”
琴七愈发淡然,只道:“本是无名之人,那有何名号。我二人本事稀松平常,别的不行,但区区妖魔,还不放在眼里。”
“哦!”车中人仿佛有些惊讶,缓缓道:“你既然不怕妖魔,为何又迟疑不前,只走在我们后方?”
琴七突然不答反问:“你说前方为何有如此重的血腥气?”
“难道,不是妖兽?”车人中疑惑问道。
“妖兽或是不假,但也许不是?”琴七的话也是云里雾里。
“也许不是?不是确定,只是也许?!”车中人更是惊奇起来。
琴七侃侃而谈:“区区妖兽,灵智初开,愚顽之物,若是来了,我二人除了就是。但听说三日前有人在此间被挖心食髓,尸身被扔在山下,若是妖魔,吃了人便了,哪里会做出抛扔人尸之举,难道是它生害怕人不知道它的存在吗?前方血腥气息异常,定是死了很多人,若是妖魔袭击,定能逃出一二,但我们一路前来也没遇到半个人,那大队人马,再加上官府人士,都被妖兽杀尽不成?所以可以判定,那前方定有险要据在,可容人设伏,只有险绝之地由人围攻之下,才逃不出半个人来。哎!我二人不怕妖魔,奈何我们素不杀人,这却有些为难?”
听琴七如此说来,小风心中的疑惑也解了大半,那壮汉听了居然也点起头来。
车中人不置可否,只是叹了口气,说道:“依你这么说来,这事只是人祸了?”
琴七断然说道:“人祸妖灾,皆应有之”。
车中人又咳了两声,说道:“人祸妖灾,我皆不怕,我为何要和你合作,多生变数。”
说来说去,那人始终是不信任风琴二人。
琴七叹道:“不合作也罢!我二人即刻回头,再去那山下等待愿意合作的人便是。只是恐怕你纵使神功盖世,却多等不得!”
“哦!我为何多等不得?”车中人像是有些惊讶,急忙问道。
琴七斜踏两步,沉声说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重伤之人,妄动干戈。所谓伤不等人,病不缓医,阁下以人当车,连夜过山,像是有要紧之事。若是妖魔冲撞了车驾,阻你去路,于你百害无一利!”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那车中人声音陡然尖厉起来,接着又传来不停的咳嗽。
琴七黯然道:“我是什么人?我只是一个可怜的瞎子罢了!我只是想与你共进退的人而已,我还能是什么人?”
车中一道碧绿光芒向琴疾射而来,琴七若无所觉,身形丝毫未动,那绿光贴着琴七脸庞飞过,削断了几根头发,绿光盘旋,又飞回那车中。
车中人仿佛什么事都没做,只幽幽说道:“妖魔归你?”
“归我!”琴七回答的干脆,又道:“人归你!”
“人归我,一言为定!”车中人也答的干脆。
琴七又道:“我们马上就会合作。”
车中人接口道:“马上,马上是不是立刻?”
“就是立刻!”
“立刻是什么时候?”两人打起了哑谜。
“立刻就是现在,此时!此地!”
琴七话音刚落,黑暗中就传来一声凄厉低吼,如恶魔夜行,巨妖横空。
夜空中突然出现两道血红色的光芒,那光芒如灯笼般大,却比灯笼亮上百般,光芒中带着说不尽的妖异、贪婪、凶残和恶毒。
“看来的确是马上立刻,这个妖魔就交给你吧!”车中人说着,掀起的半边帘子也放了下去,里边再无声息,仿佛那人已躺下睡着。
“好!”
琴竟然答应下来,并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件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