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15日星期天
任望珊的爷爷今天可以出院了,中午林深开车带着望珊和奶奶一块儿去接他回子衿路188号。
望珊的爷爷住院一周后,经医务人员检查,说只要复健到位并且不要再有二次伤害,约半年内就可以恢复到正常的行走状态。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在一家人的劝说下,爷爷也终于同意不再去工地上打工,望珊悬了整整一周的心也终于放下来。
她最近做题的时候也发现自己明显和先前相比心不在焉了许多,看来是抗压能力还不够强,之后一定要好好注意。
关于抗压能力强的典型,她眼前不就是一个。最近这一个星期,于岿河不仅学业没有落下,还无时无刻地关照着任望珊的情绪和注意力集中度,临近一模却看起来毫不费力,望珊是真的很佩服于岿河这样的人。
今晚要返校周周练,望珊安顿好家里之后,林深送她去了学校。望珊下车跟林深道别后,车子刚开走不久,熟悉的黑色宾利就靠过来停下,穿着校服的于岿河从车上下来,跟司机打了个招呼。
望珊在前面停下来等他。
于岿河早在车上就看见了望珊:“这么巧。”
“恩,今天爷爷出院,早上跟你说过了的。家里都没什么事而了,刚刚林叔送我来的。”
于岿河刚刚记下了林深的车牌号码,点了点头。
“啊对了,其实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恩……但还是想谢谢你啊于岿河,这段时间你又要学习又照顾我,辛苦了。”望珊咬了咬嘴唇,抬眸跟梁叔打了声招呼。
于岿河也和梁叔道了声好,低头笑了笑:“傻瓜。”
“周周练好好考,考得好点,就当作给我的回报了,行不行宝贝?”于岿河低声道,边给任望珊有些溜肩的书包带子提了提。
“行。我肯定好好考的。”望珊超认真地点头:“以后,没有事情能让我分心了,学习第一位。”
于岿河把差点脱口而出的那句“那学习和我比呢”咽下去,换成了:“恩。”
二人就这么一起聊着天爬到四楼,在班级门口分别后,稍微整理了一下课桌就去了数学周练考场。
周练结束,于岿河觉得脑子有些涨,趁着下课时间一个人到了一楼的走廊上吹风。四下里空无一人,一楼全是备用教室,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在这里。
但于岿河无意间朝右侧瞥了一眼,却见点滴星火迸溅,在黑夜里若隐若现,与之相伴的是扑面而来的刺鼻的尼古丁气息。
于岿河皱皱眉,没说什么,步伐自觉地往远处走。
但是吸烟的人发现了他:“哟,主席啊。”
不过于岿河没回头,步伐的频率也没有变化。
谢钦可没那么要脸,把烟头往嘴里一刁,跳下石阶赶了几步跟上来,走在于岿河身后用力拍拍他肩:“喂主席,叫你呢。”
于岿河蹙眉,没转过头看他:“我不是主席。你是还活在去年吗。”丢下这一句就想赶紧离开上楼去。
“别走啊主席,”谢钦拿掉烟头呼了口气:“怎么,不会要跟老师去告状吧,撞见我吸个烟?”
“我没那么无聊,你抽你的,我不打扰。”
谢钦把烟头吐掉,摁在地上用脚尖摩擦了几下熄灭:“于岿河你别装的一副比我清高的样子。既然都撞见了,不如把有些话就在这儿说一说吧。咱俩的事情可没完呢。”
“那就大可不必了,比你清高也不用装,咱们也没什么要说的。”
谢钦没管于岿河是怎么说的,自顾自道:“有仇不报非君子啊于岿河。咱们俩高二打过一架,那天我不在状态,不算。”
于岿河淡淡道:“你也能算君子的啊。”
“也快毕业了,早想跟你来个了结了。就等会儿下课,咱们去后街,一对一。”
于岿河:“……”
不在一个世界的人是真的没办法好好聊天。突如其来的约架,毫无理由的找茬。
于岿河完全不屑于理会,转身就上了几级台阶。
谢钦倚在一楼的楼梯栏杆上没追上去,右手伸进校服运动裤里摸出个打火机,拇指在上面一刮一蹭:“你女朋友家里的事,我可还没说出去呢,够意思也够仁至义尽了吧。”
于岿河脚步一滞。
“要是你等会打赢了,我就保证一辈子不说出去。但要是你连来都不来的话……”
他很无赖地把打火机上的火一口吹灭:“嘶——那就很尴尬。”
于岿河压着一肚子火,目光缓缓地移到他脸上。
“自习课下课后。十点四十分。后街巷子口。”他的声音冷到谢钦无法控制地后背发了麻,“一对一。别迟到。”
谢钦歪了歪嘴角:“我一向守信用。”
“还有,”于岿河别开目光,脚步继续向上走,丢下一句:“今天之后,两清了。你成绩也不差,最后一段时间别再相互打扰了。”
“那当然好啊,大家和和睦睦什么的最好了嘛。”谢钦已经看不到于岿河的人了,也不知道这句话这个姓于的听到没。
他从裤兜另一侧摸出手机,飞快地打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