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无差。”
“司岚。”司鸿轩忽地叫他,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你从小在司家所遭受的一切,恨吗?”
不知他为何会这么问,然谈论起司家来,跟他说,却是放松的。
她神色恍惚,似乎在回忆着某些东西,半晌之后才出声:
“或许曾经恨过吧,在不明真相之时,我所看到的时父亲的冷淡,哥哥姐姐的讨厌,后妈的不喜,佣人的刁难。
“后来因为遗嘱的算计,几乎毁了我。在这样的环境下,怎么可能会没有怨言?怎么可能会没有恨?”
“现在你有这个机会,可以毁了司家。”司鸿轩淡然地道。
似乎他们所谈论的,不是那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是啊。按照股份来算的话,我们两人加起来的,已经能够在公司占据着绝对的话语权。”司岚说,“可是很奇怪的是,我并没有那样的想法。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从来都没有。
“我回来,是因为我想演戏,仅此而已。那个地方纵使有着太多不好的回忆,但这么多年,唯一感觉过温暖的地方也是来源那里。他是你的父亲,我的爷爷。”
“温暖......”司鸿轩忽地笑了,那笑意并未到达他的眼底,“你所认为给你温暖的人,或许并不是真心待你,而是因为你带给了司家足够的利益,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你看,就是因为你心里有所眷念,所以你对司家也很矛盾,你恨,也怨,但却从未想过要报复。”
“听前辈的意思,你对司家是恨?”司岚挑眉问。
司鸿轩没有应声。
沉默等同默认。
司岚的视线自他的身上回到了黑漆漆的前方,她轻声道:
“或许吧,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不重要了。就算是做戏,曾经也让我真切地体会到了那么一丝关爱,这就够了。
“更何况,让司氏起死回生,本就是作为收养我的交换条件,究其太深,谁又能说得清楚那些是非?”
话语稍顿,继而又道:
“不过是徒增烦忧罢了。过去的就让它埋藏在过去,人活着,还得看未来不是?”
许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她对自己的想要的东西定位很清楚。
所谓报仇,不过是还未从那些过往当中抽身出来罢了。
与其活在那样的痛苦当中,不如珍惜当下的时光,过好眼下的生活。
“你小小年纪,看得倒是透彻。”司鸿轩神色不明地道。
司岚平静地道:
“或许是因为我这人天生凉薄,并未投入什么感情进去。没有希望,亦也不会有失望。”
司鸿轩只是笑,并未接话。
“我不知前辈与司家之间有着何种的恩怨,司家在你的手里要毁还是要留,你都有选择权。”司岚道,“公司的股份,你若要,我可以给你,你若不要,我便暂且留着。”
沉默了半晌。
司鸿轩说:“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里?”
司岚:“澄园。”
司鸿轩惊讶了一下,并未多言。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
到了七栋门口之后,司岚解开安全带,道了句:
“今天谢谢前辈带我见了那么多圈内的人,我知你忙,如果有时间的话,请你吃饭,时间你定好了给我信息。”
司鸿轩:“好。”
司岚回到家,洗了个澡之后就睡了。
一夜好梦。
翌日,到了剧组,简安好换好戏服跑了过来。
“司岚姐,你昨日走得太急,我爸妈忙着送客也没能跟你说上几句话。今天你来我家吃饭吧,我妈说要亲自下厨好好招待一下你。”
司岚:“不用这么麻烦,我也没有送什么贵重的礼。”
其实,她连司鸿轩替自己送了什么都不知道,想来也就是在面子上过得去,不会是什么太好的东西。
“哎呀,司岚姐你说礼可就太见外了。”简安好嘟囔着说,“按你这样的说法,你救了我的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没有好好地送礼报答这份恩情。
“如此说来,岂不是我欠你的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还了。”
司岚:“那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了?”简安好嬉笑着说,“在古代,救命之恩最常见的报答方式是以身相许。”
他苦恼地道:
“我跟我爸妈开玩笑说,你猜怎么着,被他们连番训了一通。两人换着唠叨了一个晚上,把我耳朵都快念起茧子了。”
声情并茂地讲述着,这耍宝的模样,司岚瞧着,下意识地弯了弯唇角。
看似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冷,在那双总是平静的眸子里却是掀起了一丝微微的波澜。
细微到,叫人瞧不出任何的变化。
至少,简安好没有看出来的。
两人聊了没多大会儿,简安好便去拍戏了。
司岚则进到了化妆间化妆。
出来之时,正在拍摄的镜头还未结束。
不知是不是演员没有发挥好,蒋导看上去有些暴躁。
她瞧了几眼,便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处,翻看着一会儿要拍的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