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样子,要不你替你家花魁去算了,这么着急想登台?人家那些仕子乐意看你那张老脸吗?”
杨妈妈白了红妈妈一眼,今天李纪连下三元,她这心里本就憋着气,这老货还一直在她前面的船上嘚瑟。
这不这会正围着人家花魁左叮咛右嘱咐的,听得杨妈妈心烦意乱,这才有了上面的对话。
红妈妈闻言老脸一红,看着杨妈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两个妈妈就这么站在船上吵了起来,不过说来说去总结下来就是两句话。
“你过来啊!”
“我凭什么过去,你过来啊!”
刘子希和李纪两个旁观人只能无奈的对视一笑。就在两个妈妈争论不休的时候,前面的伙计拿着锣一边朝这头跑,一边卖命的喊。
“下一个承恩舫!清弦舫做准备!”
李纪闻言长舒一口气,让自己的醉意消散一些,随后朝刘子希拱手。
“世子,那我便先行一步。”
刘子希冲他挥了挥手,回身到船里做准备。
“去吧,去震惊整个汴京城。”
李纪闻言愣了一下,今天听惯了奉承话,总觉得自己今天将会全胜。刘子希突如其来的俏皮话反而让他静下心来。
在他看来,刘子希是能随意写出“任尔东西南北风”这样佳句的人,自己凭什么就觉得赢定了,前三轮刘子希可是都没有参加的。
若是他参加了,自己还能有今天的表现吗?
李纪自嘲一笑朝着刘子希的背影恭敬的行了一礼。
“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河畔吹起了沁人心脾的春风,微风拂动了李纪的长衫,他立在船头,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这一去,我会吟出我这辈子最好的词。”
圆月倒映在他的眼中,这一刻的他仿佛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士,身上的这身仕子服,就如同盔甲一般,河畔被风吹乱的柳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如同擂动的战鼓。
船开始向前驶去,出了昏暗的桥洞,看见了灯火万家,河畔的欢呼声迸发而来。
李纪此刻享受着所有同窗及两岸百姓的关注,阁楼上还有自己的恩师和大庆的下一任天子。
这一仗他要打的漂亮,要让世人铭记,要展现出最好的自己。
承恩舫的花魁,是汴京城中公认的舞姿最佳的美人,此时的他身穿一身雪白长裙,裙摆铺满了整个船前。
她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人蹲伏在地上,静静地,宛如那枯无一物的雪夜,纯白寂静。
李纪举手邀月,缓缓念出了他的词作。
“江头苦被桃花恼。一夜霜须老。”
花魁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枝梅花,放在眼前,如同被这梅花闯进了她孤寂的世界一般,令她苦恼,她缓缓摇头。
“谁将冰玉比精神。除是凌风却月、见天真。”
花魁展开双臂,拥抱着河风,翩翩起舞,如同不屈的寒梅一般,在那冬夜里随风摇曳,只见她身段婀娜多姿,舞姿灵动。
李纪回过头,伸手接过花魁手中的那一枝梅,在鼻间轻嗅,心旷神怡。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强烈的惊呼声,原来是那花魁原本厚重的雪白长裙脱落在地,化作一地白雪,露出了她穿在里面的贴身正红半袖裙。
而她的舞蹈也逐渐变得轻快,仿若在这寒风吹开了一地的梅花。在这雪地里独自绽放。
美得惊艳,美的可怜。
“情高意远仍多思,只有人相似。”
李纪的声音也变得激昂,这是写梅,也是写他自己。自己来自苦寒,却也迎风盛开。“满城桃李不能春!独向雪花深处、露花身!”
阁楼上的太子听到这一句,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何等才情!这是何等孤傲!”
满城桃李不能春,那谁可以?唯有他李纪一人!
孤傲吗?孤傲!他是从冬夜里走出寒梅,而他却能带来春天。
毛祭酒也望着李纪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目前来看,李纪当之无愧今日魁首。”
河岸边的花魁还在那流淌一地的白雪中舞蹈,坚决,却又自信。
李纪挺立身姿站在船头,此刻的他仿佛他词中的寒梅一般,傲立在那里。
河岸一时陷入了沉寂,众人都在默念着李纪词里的下半阕。
这是一个苦读多年的仕子,在即将到来的秋闱前发出的宣言,告示着众人。
他李纪即将登上属于他的舞台!
短暂的沉寂过后便是响彻汴京河畔的欢呼声,众人皆挥舞着手臂为他呐喊。也为了她身后贡献出如此美轮美奂舞蹈的花魁呐喊。
“李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今日这首词只怕是只有诗仙再世,才可匹敌了!”
“承恩舫平日里去不起,今日得见这承恩舫的花魁,才知道我都错过了什么!悔啊!悔啊!”
小胖子更是喉咙都喊哑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