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当…〞,放学钟声响起,在老师宣布下课之后,学生们很快整理好书包,带着兴奋与期待的心情快步走出教室,与感情比较好的朋友一起走向校门口,在校门口按照搭校车、步行、脚踏车、家长接送的顺序排队。
相较于这些开心等着放学的学生,广北篮球队的球员就像是少数的异类,等到同学离开教室,走廊上的人潮变少之后才开始整理书包。
魏一帆拿起书包,把背带挂在宽阔的肩膀上,拿着装有球衣、球裤、球鞋的提袋走出门外,而高卫柏已经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等他。
高卫柏的头往楼梯的方向微微一偏:“走吧。”
魏一帆点头:“好。”
高卫柏与魏一帆两人肩并肩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这时杨振义刚好从楼上走下来,看到高卫柏与魏一帆,立刻加快下楼的脚步,高、魏两人也站着等他,三个人聚在一起走下楼,离开了这一栋他们今天已经待了超过8小时的教学大楼。
三个人走在一起,超过180公分的身高还有篮球队队员的身份招人注目,不过三人显然已经很习惯别人投射过来的目光,学会不去理会与在意,跨着大步往教练办公室走去。
教练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杨振义并没有直接闯进去,拥有良好家教的他伸出手轻轻敲了门,门内顿时传来吴廷华的声音:“进来。”
杨振义转开喇叭锁,三人先后进到办公室之中,谢亚姝早他们一步抵达办公室,已经坐在椅子上吃便当。
“便当跟汤都在助教的桌上,自己拿。”吴廷华说。
杨振义、高卫柏、魏一帆三人把书包跟手中的袋子靠墙放着,拿了便当跟筷子,走出办公室外面,靠在栏杆上吃晚餐。
高卫柏扒了一大口饭,口齿不清地说道:“这一次教练的态度跟之前不太一样,感觉他们有点紧张。”
魏一帆不在意地说:“毕竟襄阳的禁区高度很吓人,教练会担心也很正常。”
杨振义这时突然说:“其实当初我初三毕业的时候,襄阳高中有邀请我进去他们的篮球队,而且还开出全额的奖学金,三年学杂费全免,提供宿舍,非常大方。出于好奇,我当时有去他们学校看过,结果他们跟我想象中的乙级球队有很大的差别,他们的设备很好,师资优良,总教练跟助理教练都是前国手,训练内容很扎实,球员练球的态度也很正面,更重要的是学校非常支持篮球队。”
“原来你也有。”魏一帆也说:“我当初也有被襄阳高中邀请,不过襄阳高中是乙组的学校,而且还在汉中,我当时打定主意读家里附近的永信,所以就直接拒绝襄阳。”
高卫柏扬起眉头:“襄阳倒是没找过我。”
杨振义解释:“那是因为你住在江北的关系,我记得我当初去襄阳的时候,他们找的都是中南部的球员。”
高卫柏点头,表情释然:“原来如此。”
魏一帆望向杨振义,问:“对了,振义,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你当初初中毕业之后就不
。再继续打篮球了?凭你的实力,就算是眼高于顶的秦安高中一定也会有兴趣。”
高卫柏也对这个问题抱持着很大的疑问:“对啊,为什么?”
杨振义没有马上回答问题,把嘴巴里面的饭菜吞下去之后才说话:“因为在我初三毕业的时候,我妈说她只生我这个儿子,不能让我继续玩下去,高中要开始培养我当我爸公司的接班人,我也很清楚我将来要背负的责任,所以就没有继续打篮球。”
魏一帆又问:“我记得像你们这种富二代,家里不是都会送出国外念书吗,你怎么会留在汉江?”
杨振义说:“因为我初中花太多时间打球,成绩没有很好,很多科目都要重新打基础,我高一跟高二的时候过得超痛苦,每天在学校上八堂课,回到家要继续上两堂家教课,就连周末两天都不能休息,我妈都帮我安排好了老师,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都有排课,中午只有给我一个小时吃饭时间休息,都快累疯了。”
高卫柏说:“那你还蛮厉害的,球技还是有维持住。”
杨振义苦笑,想起高一高二的日子,眼神中露出满满的痛苦:“高一的时候,我其实打定主意要放弃篮球,专心在学习上。为了不让自己分心,我把房间所有的球星海报、篮球杂志、报纸剪贴下来的球星照片全部都丢掉,就连篮球跟球鞋都放在看不到的角落,让我自己不去想篮球,可是我后来发现根本做不到,我妈对我的深切期望转化成巨大的压力,加上每一天都要读书上课,搞的我内分泌失调,脸上长满了青春痘,胸口里面好像闷了一股气发泄不出来,难受的很。”
“我后来真的受不了,在周末晚上八点下课之后,拿出被我藏起来的篮球跟篮球鞋,把篮球鞋上面的灰尘擦干净,拿出打气筒把已经扁掉的篮球灌饱了气,骑脚踏车到附近的破烂篮球场自己一个人打球,一打就是两个小时,说起来很神奇,我本来上课已经上到很累了,但那时候一踏上篮球场,精神跟气力就来了,而且打完球之后,胸口里闷着的那一口气消失不见,心里的压力也莫名其妙地跑走了。”
杨振义的双眼闪烁着亮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