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楚澜在面对证据的时候，故意露出了慌乱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被梅机关的山本大佐给捕捉到了。
出身梅机关的山本课长，心思细腻又狠辣。
楚澜的慌乱一闪而过之后，就恢复了自然，继续据理力争。
可她的这些行为，落在山本的眼中，都成了负隅抵抗。
一起共事很多年，楚澜非常了解山本的狠辣与城府。
为了彻底扫清保密局，山本的原则是宁错杀不放过。
就算楚澜牺牲了自己，恐怕也不一定能保下季雨浓。
接下来，就是头脑战。
一次又一次的交锋，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昏暗又充满了血腥味的审讯室中，看不到的刀光剑影，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楚澜很聪明的没有直接踩季雨浓一脚，把所有的嫌疑都往季雨浓的身上引。
如果楚澜做的太明显，反而有一种保护季雨浓的感觉。
就像玩狼人杀，新手铁狼为了保护同伴，就只会疯狂拉踩同伴，反倒一下子就把同伴给暴露了。
而高玩铁狼，在身份暴露之后，会假假真真的提供很多讯息，扰乱和干扰其他玩家的视线。
楚澜干的就是这样的事儿。
哪怕到最后，季雨浓的身份，也很扑朔迷离。
如果山本是个蠢货，楚澜做这些反而是白费功夫。但山本不是个蠢货，他是个聪明人。
聪明反被聪明误，身份始终无法完全做好的季雨浓，反而被山本彻底排除了嫌疑。
山本确定，卧底就只有楚澜一个人。
解决掉了楚澜，保密局就彻底干净了。
那还是楚澜的计策，为了让敌人相信，安插保密局的暗探，就只有她一个人。
抓住了她，保密局就彻底干净了。
但山本为人太过小心谨慎，十分老辣的他，即便在心中已经相信了季雨浓的身份做好，可他还是安排了季雨浓跟楚澜见面。
就当是以防万一。
在场之中，不但有梅机关的山本，还有保密局的局长，以及一众心思狠辣的老城府。
每个人都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季雨浓，想要把她看穿似得。
楚澜有多了解季雨浓，季雨浓就有多了解楚澜。
楚澜的心思，季雨浓一清二楚。
季雨浓表现的非常完美，她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气恼和愤慨。
季雨浓相当的冷静，浑身是血的她，面对着同样受过酷刑的楚澜，平静又犀利的提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是的，头脑战到了原著的最后一章，也依旧没有停止。
楚澜巧妙的用看似替季雨浓开脱，实则是拖季雨浓下水的方法，替季雨浓洗白了嫌疑。
而季雨浓也十分巧妙的替自己开脱，但又没有完全开脱，她还保留了自己一些嫌疑。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才最让人捉摸不透。
如此，山本真正的相信了季雨浓。
而当山本脱下了自己的制服披在了季雨浓的肩膀上，说出了‘我相信季科长。’这句话的时候，楚澜第二次露出了明显的表情。
即便是明显的表情，对楚澜这个面瘫而言，也是很细微的表情变化，并不夸张。
楚澜的瞳孔骤缩，血肉模糊的手指，轻轻的抽搐了几下。
这对楚澜而言，就已经震惊至极的表情了。
震惊的楚澜，不敢相信自己费了这么多功夫，花了这么多心思，居然还是没能把季雨浓给拖下水！
山本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在场之中，唯独季雨浓，看穿了楚澜那震惊的表情之下，那双细长的丹凤眼，依旧是那样的波澜不惊，充满了算计的精光。
在季雨浓离开之前，楚澜看着她的背影，平静的质问她：“还记得你放过的那对乞讨姐弟吗？季雨浓，你可想过一旦破国，这样可怜的姐弟，又会出现多少呢？”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没有国，何来家？季雨浓，我相信你内心深处最后一丝的善良和光明。我希望你能堂堂正正的活下去，带着我那一份，为无数个姐弟的未来而战斗。这样，我的牺牲才不会白费。”
被人搀扶起来的季雨浓转过身，满脸讥讽料峭的拉了拉自己肩膀上的外套：“楚科长啊楚科长，死到临头了，你还想拖我下水，我唯独敬佩你的不屈不挠。”
山本等人也是这么想的。
死到临头了，楚澜还不肯放弃拖季雨浓一起死。
没人在乎楚澜的话，唯独季雨浓，将楚澜这番话，听到了心尖的最深处。
季雨浓离开审讯室之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楚澜。
昏暗又血腥的审讯室里，只有一闪小小的窗户，有阳光投进。
那浅浅一抹阳光，照在楚澜的身上。
坐在审讯椅上的楚澜，衣衫褴褛，浑身是血，早已经分不清楚她身上的是血，还是血痕。
而楚澜就坐在那里，微微仰着头，追寻着小窗户里透进来的那一抹光明。
楚澜勾唇，轻轻一笑。
目光平静，且坚定，充满了力量。
季雨浓轻蔑的勾起嘴角，不到最后一刻，她永远